刘梦棣应道:“没什么事,就是没什么精神。其实只是人老了,懒了点,然后就什么病都来了。出门走动一下,多晒晒太阳也就没什么事情了。”
刘梦棣的谎言是张口就来。
他根本没进玄武殿,也没见着太后,他更像是在帮太后在圆谎。
刘泷哼了一声说道:“你倒是聪明,跑玄武殿躲清闲,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刘泷正想着说那刘梦棣几句,却不想刘梦棣竟是伏下身子将之前刘泷“把玩”的镇纸给拿了起来。
他当着刘泷的面将那只铜镇纸收进了怀中,嘴里还嘟囔着:“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扔了也太可惜了点。”
刘泷气道:“你倒是什么都敢拿呀!”
“这不是您不要的了么?要不然您能将这东西扔了?”
“你少在朕面前装蒜,把东西给朕放下!你也不缺这点玩意吧?”
刘梦棣呵呵傻笑几声,走上前去,将手中的镇纸放在了御案之上,而后指着外面问道:“是不是那外面那些鸟人又惹父皇您生气了?儿臣回头帮您好好地教训一番!”
“不关你事!你安份些!知道朕找你来是为何事吗?”
刘梦棣疑惑地问道:“父皇不是为了内务府之事而来找儿臣的吧?”
“你说呢!”
“儿臣……”
刘泷问道:“刚刚在清晖阁里你好似有话要说!但又不好说出口?”
“唉,儿臣平日里是与几位皇兄不合,但只要他们不来惹儿臣,儿臣都不会与他们闹!更不等于儿臣会在那样的场合与他们吵!若真吵起来真正没面子的人却是你,儿臣哪里……”
“说内务府的事!”
“不是儿臣不接手您的内务府,而是……内务府除了五哥,别人还真接不下手来!”
“嗯?”刘泷疑了一下言道:“你把话说明白了!”
刘梦棣只得说道:“宫中所需之物资繁杂,皆由内务府所供。内务府为父皇筹办这些东西有三个渠道,一是自产,二是进贡,三是采买。您也该知道,凡是遇上采买之事……说得再白点吧,就这点采买的生意,都不够他们分的!”
“他们?”
“您不会以为只有五哥在贪拿您的银子吧?五哥平时是胆大,且没什么脑子,但您觉得他真敢拿您的银子?若不是背后有人撑着,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呀!”
刘泷问道:“如此说来背后还有人给他撑腰?你说的是谁?”
“还能是谁呀,薛贵妃、裴淑妃、赵德妃甚至是贤妃娘娘在内务府都有生意在做!皇后拿的是大头,但她也怕事发,所以就把这个内务府府令让给薛贵妃所生的五哥去做。姓薛的全是是太子党,会帮着皇后。即使是事发,也都是由五哥担着。但是五哥他也不怕,毕竟他拿的不是大头,他甚至还……”
“还如何?”
“还在您面前装傻充愣,表现得懦弱无能,甚至似掩似盖。他其实是巴不得您去查一查内务府的烂账,让您得知皇后平时是如何用内务府的人事便利贪拿您银子的!”
刘泷气道:“你一会儿说小王逞勇无智,一会儿又说他机智内敛,你自己不觉得矛盾么?”
“他有人教呀,且他也听人劝呀。你可别问是谁教的,您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儿臣也不与您在这事上扯皮,就问您,您若真要整顿内务府,是不是要连皇后……”
“你不必顾及她!她哪里朕去说。”
“别看您是皇上,您怕是说不明白!断人财路如杀人全家,皇后哪里肯善罢甘休?您与皇后吵一架是一定的了!而且……儿臣能问问您么,若是太后出来为皇后说句话,这内务府您还整顿得下去么?”
“太后那里你更不必顾虑!别看她老了,心里比谁都明白!你放心大胆得去做即是了,想那么多做甚!就算是吵架那也是朕去吵,与你何干!”
刘泷的话气里带着些许的气话。
刘梦棣此时已然听了出来皇帝与太后最近好似真的不太融洽。
刘梦棣言道:“太后那里您真不打算给点面子了?不给就不给吧!可内务府里头还有嫔妃们的生意呢。她们若是在您耳边吹一吹这枕边风,您心里头一软,圣旨一下就把某些人给赦免了,那儿臣的号令还能实施得下去么?即是号令无用,那些贪吏便会无礼于儿臣,儿臣又如何为您整顿内务府呢?”
刘梦棣的话虽然不太好听,但却是事实。
这边刚把人给抓起来,那一边皇帝就给放了,这威信二字便会荡然无存,即使刘梦棣使些手段,他们也不会感到害怕的。
刘泷心中也是觉得有道理,他一下子有些为难起来。
虽说自己是皇帝,但身边的那些女人有的时候也得哄着点。
刘梦棣将手一伸,坚着三根手指头说道:“您若是能依儿臣三件事情,那儿臣便敢接下内务府的差事来做!”
刘泷见得刘梦棣好似有活子,他连忙说道:“你说!”
刘梦棣扶在御案边上说:“太后娘娘明年不就六十了么?您下道圣旨,与朝臣们说自己要为太后诵经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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