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卿梅问道:“然后就流传下来了?”
刘梦棣笑道:“哪里有那么容易,唐玄宗驾崩之时差点就被唐肃宗拿去随葬了。也不知是谁,将那铜皮给藏在了一本书的封皮之中,这才存下来的。”
“书册?”
“因为我就是在书的封皮里找到它的呀!”
“阿?宫库里有书册?是账本吗?”文卿梅好奇地问。
刘梦棣答道:“当然不是什么账本了,而是一本天下最好最好的书。这本书叫作论语!”
“阿?”落尘姑娘回想了一下说道:“就是、就是爷带回来的有何宴、孔颖达注疏合解的那一套?您送沈礼部昨天又给带回来的?”
刘梦棣呵呵笑道:“就是它!那论语的封皮实在是太厚,太令人生疑了,于是我便将它折开,果见那两块铜皮!于是便有了这广陵散之曲。非是不教你呀,这首曲子新得不久,且琴技所施颇高,我自己都没抚过几次,也一直抚得不好!”
落尘姑娘言道:“他宁可将此套书送给沈同和,也不愿意还给皇上,即是因为这套书一直是皇上藏着的,封皮被拆过皇上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必定会问他要拆出来的东西,即是不好往回送,于是这才给了他沈同和?”
刘梦棣笑道:“弄个假铜片塞进去其实也能糊弄一二,只是父皇常看这本书,怕被他知觉。”
文卿梅恍然大悟般地说道:“却不想原来是这般!”
刘梦棣笑道:“梅儿信了?”
“不是么?”
刘梦棣哈哈笑道:“除了袁孝尼偷学三十三品琴曲是晋书所载,别的都是我臆想胡编的,铜片上可没记什么传承!你还真信呀!”
“你刚刚说的那般头头是道,如何让人不信呢。”
落尘姑娘连忙转变话题说道:“爷您突然抚这广陵散可有用意?”
刘梦棣言道:“只是觉得我与那部语论有缘,突然想起此曲,这才试抚一下而已。刚刚心乱实在是抚不得好琴呀……”
刘梦棣话一说完,远处皮休迈着他的小短腿便了过来。
“六爷!六爷!哟!莲姐姐也在呀!”
落尘姑娘疑问道:“你如何来了?”
“哦,昨天夜里六爷连夜来找我,吩咐了我一点事情。今早已经办得了,所以过来回报一声。”
刘梦棣笑道:“这么快?过来说话,离那老远做甚!”
皮休呵呵笑着走上了前去。
刘梦棣疑问道:“你这是查到了?查的这般快也不怕出疏漏?”
皮休得意地说:“又不是什么难事,找街头的老人家问一问也就知道了,真不用那么麻烦!”
“说!”
皮休言道:“沈琳琅是咸元元年十二月生人,实岁比您小了一岁,虚岁比您小两岁。”
“证实了吗?”
“证实了!沈练沈同和的妻子姓顾,也是江南的望族,但好像沈家与顾家有什么矛盾,这个真没问得太清楚,沈家家里的家丁大多是关中人,他们知道的也不多。反正沈尚书与其夫人成亲以后因烦家族中的琐事,便一起出发周游列国。他走到齐国的时候生了长子沈玄,没多久就迁到关中来了。哦,那位沈玄现在在嵩山书院读书。”
刘梦棣追问道:“沈同和来关中之时是哪年哪月?”
“就是咸元元年。说是来拜访潜渊先生的,因为其夫人又怀有身孕不便去别的地方,于是就暂时留在了长安城,数月之后生下了沈琳琅。”
刘梦棣连忙问道:“可曾找过当时接生的产婆?”
皮休连忙应道:“找过了,那个产婆几年前死在了一场瘟疫之中,不过当时接生之时还有一个人在场,那人即是沈尚书夫人的丫鬟。我原本是想找她的,但又一想,六爷你找我去调查这件事情,明显就是对沈琳琅的出生年份有所怀疑。如果沈家人故意造假隐瞒,我去问她的亲近侍女丫鬟,定然是得不着什么实话的,更可能会因为去套话而被人怀疑!”
刘梦棣轻笑道:“这就是爷我喜欢你的原因了!一点就通,都不用爷交待过多的话!看你这表情应该是查出点什么来了吧?”
皮休答道:“当然了,那产婆虽然不在了,但她有个儿子。我问她的儿子,产婆这一行在这长安城里谁给的赏钱最多。她儿子便与我说,即是沈礼部,当年沈顾氏生女儿,赏下了许多银子!他家也因此富了一笔。我又与他问,那一定有十两银子吧,他说只有五两。到此时我便听明白了许多事情。”
刘梦棣点头说道:“若是沈琳琅非沈家夫人所生,乃为造假,想来这五两银子是不够封口费的。”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但五两银子作为辛苦钱也算是很多了。若其中有事,想来她也不会找外人当产婆,所以我也觉得沈家夫人生产并非是假的。我照着六爷的话,也去了兵马司,去答谢之前放我的那名官吏。也打听了一下沈家的户籍,的确也是在咸元元年落的户,沈家小姐的户籍是后来入的,不是同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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