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满仓这是搪塞之词,太子如果没有回来,他又如何能得到太子教令而行事?
或者说谷满仓是在抱怨秦谦明知故问。
秦谦连忙问道:“可曾见到薛大统领?哦,本阁是想问,薛大统领可知禁军调度之事?”
“这……我是直接受了太子教命与金牌令箭行事的,并不曾见到薛大统领。秦相您知道的,那面令牌本就可越级……总之本将所为皆在国法之内,并无不妥!”
秦谦马上说道:“不不不,本阁不是说将军违了哪条律法,只要有金牌令箭您就当依命而行,本阁只是想问一问禁军出动了多少人马?”
谷满仓看着秦谦带着些许的慌张有些诧异起来。
毕竟这是他入职禁军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见到秦谦慌张。
上一次秦谦这么紧张还是在皇帝刘泷登基前夜。
谷满仓答道:“太子教命有言,禁军全部人员归队到营,所有正在休整的将士皆要共守宫门拱卫皇帝,但只出人不出马。”
“所有禁军都出动了?”
“谷满仓得意地说,我营训练有素,是第一支出来的,别人应该还在回招人员归营呢!”
“刚刚你说卫戍军进城了?可知有多少人马?”
“卫戍军那里我不得而知……”
谷满仓说着伏下了身子低垂着头小声地嘀咕道:“秦相,我只是听说哈,听说永寿侯带着三营人马已包围了洛王府了!”
秦谦又问道:“将军现在是要去哪?”
“这要是别人问起我绝不会与他多说,即是秦相问了……我们这是去建福门守卫!”
秦谦脑子一转,连忙说道:“本阁虽为一国之首辅,但平日与将军亦是以礼相待,未有相欺,还请将军看在本阁的面子上能停则停、能缓则缓,本阁这便去请旨让禁军归营!”
谷满仓不解地问道:“秦相这是要做甚?洛王谋反为防不测拱卫宫门乃是常理呀?”
秦谦也不解释,只是说道:“谷将军您若是肯买我一个面子,日后必有重谢!告辞”
秦谦说完拱了一下手,转身便回到了轿中。
他大声地吩咐着抬轿的轿夫用最快的速度赶去东宫。
秦谦看样子是真的急了,在路上不停地催促着,直到轿子停在了东宫的宫门处。
他从轿子里急急出来,也不像以前那样让人通报以后在殿外等候,而是直接向着东宫的明德殿正殿而去。
这要是别人一早就被侍卫给拦下来了,但东宫里的人又有谁认不得这位一国首辅、东宫常客呢。
秦谦提着官袍下摆正要闯入明德殿中,却没想到迎面就走来了一位身穿四品朝服的朝臣。
那位朝臣明明是一副饱读诗书的儒士模样,但脸上爆着青筋,好似脾气不是特别好。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刘梦棣评价说刚而犯上的吏部侍郎魏景略。
秦谦赶上前去连忙问道:“魏侍郎!太子可在里面?”
魏景略应道:“是在里面,但在不在也无所谓了!李建成不听魏征之语将天下拱手相让,项籍不听范增之言终是身死尸分。这太子位,呵呵,我看悬了!秦相!你我就洗好头颅,坐等将来被他人所戮吧!”
秦谦轻喝一声说道:“魏侍郎不得胡言,你是不是在太子面前又失礼言语过激了?”
“言语过激?生死之际,性命攸关,何来过激一说?”
“唉!”秦谦叹了一声一把将那魏景略的手臂抓住,说道:“太子不听你言,那是他之过,但你无君臣之礼乃是你之罪也!束束与我进去向太子赔礼!”
“不去!我乃被他驱赶而出,何言再进?”
“魏侍郎!六爷若是知晓你在东宫与太子发生不快,他必哈哈大笑!一是笑我等君臣失和,二是笑太子不听人言,三笑你不知进言。若你真就这般离去了,便就遂了六爷、陇王等人之意了呀!”
“这……”
对于魏景略来说,他不怕太子生自己的气,怕的只是刘梦棣笑话自己。
“走走走!”秦谦说完拉着那不情不愿的魏景略便,进到了东宫明德殿的殿室之中。
此时,那太子刘梦权正坐在太子主位上发着愁苦着脸。
而他的身边此时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留着个山羊胡,极像了一位以口舌见长的谋士。
但实际上谋算反而是他的短处,他其实是不折不扣的实干型人才,动手能力完比动嘴能力要强得多!
这人正是工部侍郎薛峻,也就是宫中薛贵妃的亲哥哥。
东宫的薛太子妃即是他的亲侄女!
虽然薛贵妃生下了五皇子,但薛家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太子党。
秦谦一走进来,那太子刘梦权便站了起来。
原本他想向秦谦问个好的,但秦谦身边还拉着那魏景略,这让太子的脸一下子又沉了下来。
太子只得说道:“秦相来了呀!宫东这些下属真是越来越懒了,竟是连通报都不愿通报于本宫。”
太子这话哪里是在说那些宫人卫士,分明是在说秦谦没有通报便硬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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