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司徒艾艾变作一只麻雀,跟在了太后身后。
自然,禅房里的忏悔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想不到,当今的皇上居然是一个赝品。
更令她想不到的是,这件事居然还能跟自己的父亲司徒域扯上关系。
难怪,宣帝一登基,父亲司徒域就主动辞官了。
也难怪,司徒域至今都还疯疯癫癫的……
“佛祖,一切都是我做的孽,与宣儿无关。当年是我鬼迷心窍,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不惜犯下弥天大错。如今我已经知错了,望佛祖放过宣儿吧。他还小,很多事情他还没经历过……”
一字一句,全是为了如今的宣帝着想。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能做到这份上,也算是不易了。
司徒艾艾立在佛祖的肩膀上,有些动容。
虽然太后为了争夺权利,不惜牺牲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可这么多年来,她对宣帝也算是倾心付出了。
另外,除了这一件事有违天理之外,似乎太后也没做过其他伤天害理之事了。
哦不,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阻挠其他嫔妃怀子。
“太后娘娘,别拜了,您现在年纪大了,跪久了腿会疼。”贺嬷嬷在一旁心疼的说到。
太后心里也苦啊,若是当年自己生的不是女孩,而是男孩,就没有如今这么麻烦的局面了。
“不拜不行啊,哀家这个心里不踏实啊。”
太后无奈的望着冰冷的佛像,她这才留意到佛像的肩膀上站了一只小麻雀。可这只麻雀是什么时候飞进来的,她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
“贺嬷嬷,你知道吗?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哀家的心里其实一直都在怕。怕事情早晚会有浮出水面的一天,那时候哀家与宣儿的地位都将不复存在了。”
“太后娘娘,其实您不必如此担心,这件事不会浮出水面的……”
贺嬷嬷心想,小公主已经没了,当年接生的稳婆和那几个宫女也没了,还有谁会知道?难不成,太后这是在点她么?
哎呀,莫非真是这样?
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贺嬷嬷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如今总算是混出点人样来了。该有的财富也有了,该有的地位也有了。当年她一心想着能早日出宫与家人团聚,如今家人早不在人世间,她也在宫里越住越习惯了。
可没想到,命运的铡刀还是要落在她的头上了。
没办法,整件事她是关键人物,她不死,太后不安心呐!
又是习惯性的一跪,这一跪将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两个膝盖骨上,似乎恨不能将禅房的地砖砸一个窟窿似的。
“你这是做什么?”太后一惊,连身体都往后扬了扬。反倒是像怕贺嬷嬷把她反给吃掉一样。
“太后娘娘,奴婢……该死。”
贺嬷嬷带着视死如归的神情,想象着自己在完成一项壮举。
“太后娘娘的心病奴婢知道,奴婢今日愿意一死,来解太后娘娘的心病。”
“什么?!”太后又惊又喜。
惊的是自己压根没往那方面想,喜的是自己手下的奴才真是不错,甚是欣慰。
“你先起来,起来。”
贺嬷嬷铁了心,“奴婢不起来,不能为太后您排忧解难,奴婢死也不起来。”
太后佯装生气,“哀家叫你起来你就起来。怎么,你还想要哀家亲自扶你起来吗?”
“啊,那当然不敢,奴婢不敢……”
贺嬷嬷一听太后这口气,仔细琢磨,太后应该不会让她去死吧。又或者说,太后相信她不会泄密出去,所以她活着也跟死了一样,永远的守口如瓶。
“来,扶哀家起来。”
太后一声令下,贺嬷嬷一把抹干鼻涕眼泪,麻溜的奔过来扶起太后来。
太后对她很是欣赏的一笑,宽慰她道:“若哀家真是像要将当年所有知情人赶尽杀绝的话,那个司徒域第一个该杀!”
“是是是,他肯定是知道太后您当年腹中那一胎是……”
是啊,如今想来,司徒域那个老家伙还真是坏呢。
明明那一日他就已经知晓了男女,却只字不提,还开出好几张保胎的方子。真是气死哀家了!
太后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倍感神伤。
“如今那个司徒域虽然辞官归乡……”
“太后娘娘,他没有归乡,还住在京城里,只不过是远郊的一处破宅子里。”
“远郊?”太后的两条眉毛顿时拧成了麻花。
远郊,那不就是尼姑庵所在的地方吗?
那里……
眉毛拧得更深了。
是的,那个地方也该从世上消失了。可恨,我可怜的女儿呐。
司徒域那个老东西究竟想干什么!不行,不能让他摧毁我宣儿如今的地位。
虽然宣儿不是我的儿子,可这么多年来的抚育与培养,哀家与他早已情同母子了。
所以,一切对宣儿不利的人或者事,哀家都要不遗余力的铲除干净。
“贺嬷嬷,摆驾,司徒府。”
“是。”
不是,不是,不是。喂,你们稍微等一下啊。
司徒艾艾站在佛像肩膀上急得直跳脚。
好端端的祸事又扯到自己父亲的头上了,真是祸不单行啊。
不行,必须要阻止她们,让她们去养心殿搭救霍止沉他们。
司徒艾艾实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了,只能急中生智。
当然,这一次不能也送太后一坨鸟屎了。
还是使别的召术吧。
她俯冲着飞了下去,找准太后发髻上那一支紫水晶钗子就啄了上去。
一下就把那一颗镶嵌的紫水晶给啄了下来。
紫水晶在地上滚了三圈,贺嬷嬷还未来得及捡起来之际,司徒艾艾已经轻松的叼起紫水晶飞走了。
“啊,麻雀,快抓住那个该死的麻雀!”太后一声惊呼。
贺嬷嬷跟在麻雀后面追了起来。
太后见贺嬷嬷动作蠢笨,于是便叫太监抬着她,也一路跟着追了上来。
这一追,便一直追到了养心殿前面。
眼看见麻雀往里面一飞。
“太后娘娘,前面就是皇上的养心殿了。”
“养心殿,那又如何?进去!”
“遵旨。”
于是一群人就这么华丽丽的闯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