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阁下何意,恕本将听不明白。”
苏谨的话,瞿能听的一头雾水。
战死和战死有什么区别?难不成还能是死的姿势不一样不成?
“瞿将军,朱允炆弑祖篡位,皇位得来不正,燕王为保大明正统,毅然发动靖难。”
“瞿老将军,您也是老将了,有些事不需要我多说,相信您心中早有定数,自然看的明白。”
“现在,草民就代大明正统太孙,和燕王爷问您一句话,在大义和逆贼两者之间,您选择站在哪一边?”
瞿能对洪武帝的死因本就怀疑,但这些事他没资格去过问,更没资格插手。
不过对于苏谨说的话,他反倒是更容易相信。
但他也有自己的担忧,苦笑道:“本将若叛,家儿老小无一幸免。”
苏谨伸出手轻轻一按:“所以才需要瞿将军战死啊,朱允炆不是自称仁义吗?那他怎么会拿一个战死老将的家眷撒气?”
“苏大人,您的意思是...”
苏谨摆摆手笑道:“此事不急,张启忠马上就要开始攻城,咱们不妨一同去‘督战’一番?”
“苏驸马,请。”
兵部派出张启忠前来李景隆部监军的行文,刚刚下达到张启忠手上的时候,就早已走漏了消息。
仅仅五天的时间,苏谨就拿到第一手情报。
收到消息的苏谨不由得苦笑——这朱棣的心是真大啊。
前世的时候,当朱棣得知李景隆围攻北平,就敢扔下北平城直奔大宁。
这辈子他玩的更嗨,索性直接带兵出了紫荆关,似乎这北平压根不是他家一样。
苏谨知道朱棣这是对李景隆的信任,但他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武器。
因为苏谨的‘乱入’,现在朝廷的武器可不是简单的火炮、火铳,而是炸药包和燧发枪。
这玩意铺天盖地的砸下来,可不是朱高炽领着一万人就能守住的。
要不是李景隆‘给力’,让校场承受了无妄之灾,这北平早破了。
但李景隆再给力,也顶不住朝廷派出监军。
苏谨心里清楚,监军押着粮食到了北平的时候,就是北平城坡之时。
无论是北平,还是李景隆,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援军和借口。
一个能够逼迫李景隆撤兵,同时还不被朝廷怀疑的借口。
而苏谨,就是这个最佳的借口‘代言人’。
苏谨一出,谁与争锋?
不是他自吹,他还真有这个自信。
只要自己出现在北平战场,就算朱允炆不尿裤子,也得吓的他夜不能寐。
而苏谨出兵,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鱼窝’已经打好,自己这个‘鱼饵’,也到了该要亮个相的时候。
亮个相吧,小宝贝!
‘轰——!’
北平的城头传来激烈的爆炸声,张启忠迫不及待地开始攻城。
经过半个小时的激烈炮轰,张掖门不止是城门,就连城墙都被炸碎了不少。
伫立着‘张’字的无数大旗,在张掖门外拔地而起,旗下站着一万多先登军,正对着北平城虎视眈眈。
张启忠高高挥舞着马鞭,指向城门的方向:“先登者赏千金,后退一步者斩,冲呀!”
“杀————————!”
张字大旗迎风飞舞,旗下的万名先登军,迎着城头的炮火冲了出去。
瞿能瞧着微微皱眉:“这可是一万多士卒啊,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
李景隆面无表情:“一仗打下来没死几个人,你猜那群文官信不信咱们的话?”
苏谨却笑道:“放心吧,这些士卒死不了几个。”
“苏大人此言何意?”
“打仗嘛,死人固然在所难免,但失踪、投降、俘虏也是在所难免的,不是吗?”
李景隆闻言若有所思,技能树上的某颗技能果,似乎被苏谨点亮了:“苏大人,我好像明白了。”
苏谨笑而不言,转身看向马三:“确定张启忠身边都是他的家奴?”
“老爷放心,这些文官最是怕死,不是家奴他们才信不过呢。”
“一会记得炸准点,这可都是曹国公留给我大哥的‘遗产’,不能随意挥霍了,让他们出发吧。”
“嘿嘿,早就准备好了。”
听着苏谨和马三说话,李景隆面色怪异。
这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你这话说的...我咋听着那么别扭?
‘咻——————!’
还没等他说什么,一枚红色信号弹冉冉升空。
仅仅过了一炷香时分,远处的天空飘来无数的黑点。
等黑点渐行渐近,瞿能才惊愕的发现,此物...好像有点眼熟。
“是热气球!”
别怪他大惊小怪,热气球这玩意除了出现在西域战场上外,也就是苏谨当年大闹皇宫的时候出现过一次。
而那次瞿能并未参与守卫皇宫一战,自然没能近距离感受过热气球的‘魅力’。
但那夜苏谨在皇城闹出的动静,他可是亲身所感。
怎么形容呢?
嗯...那夜,的确挺刺激的。
热气球上,六忽悠正举着望远镜向北平城外观望,并不时发出指令:
“再往西偏一点!”
“找到了,是张字大旗没错了!”
“老爷说只要找到最大的那面旗,就能找到张启忠,嗯...我来瞅瞅...”
“找到了!那面旗比旁边的都快大了一倍,准没错,就是它!”
要不说还是苏谨缺德,生怕六忽悠找不到目标,愣是给张启忠做了一面硕大无比的将旗...
“风向偏西,转舵!”
“一会都给老子瞄准点,千万别让这老小子反应过来跑了,明白没?”
“放心吧,咱们手底下都有数!”
“嘿嘿,老子在山里憋了好几年,终于能痛快痛快了!”
说着抱着炸药包狠狠亲了一口:“老伙计啊,你可不知道啊,我可想死你了。”
看着他熟练的拆出引线就要点火,六忽悠上去就给他一腿!
“你他娘的是不是疯了?这还没飞过去呢!你他娘的是不是想炸死老子,好继承老子的遗产?”
那小兵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的见着炸药包,比见着我媳妇都过瘾,一时没忍住,嘿嘿嘿...”
张巧巧志得意满的看着被炮声覆盖的北平城头,得意的开始构思报捷奏疏该怎么写。
就在他构思如何措辞,才能将自己的功劳最大化的时候,忽然觉得头顶有些阴霾。
他惊愕的抬起头,愕然看着头顶密密麻麻的黑点,觉得似曾眼熟。
半晌,他终于回过味来,这不是当年苏谨围攻皇城,那能载人的孔明灯吗?
一生苦读圣贤书,从未说过粗话的张启忠,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你娘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