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永宁城原本有三个卫所。
经过第一轮淘汰,年龄不符、自愿转籍的军户被刷下去后,还空出了一个卫所的名额。
此刻这些人正被朱允熞带着玩命操练呢。
随着愿意当兵的人越来越多,苏谨索性大手一挥,命令各所自查。
当然,也谈不上命令,毕竟苏谨没有指挥权。
但是收到自查的命令后,各个卫所却不敢大意。
苏谨是没有指挥权,但是人家有弹劾的权利啊!
江夏侯父子的覆灭就在眼前,谁敢在这节骨眼上去得罪苏谨?
别说江夏侯了,看看祥芝卫那个刘成金,
因为‘冲撞’了苏谨,现在都被押到京城问罪去了。
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
其中,尤以白沙的胡远进响应最积极,三天之内就彻底清查了自己卫所。
不过胡远进带兵还是有一套的,除了几十户因为年龄不够,或者后继无人的军户被转了民籍之外,可战之兵还是不少的。
至于祥芝卫,现在已经完全被朱允熞代管了。
清查之下,几近一半和永宁原本情况相似,大部都被刘成金压榨,甚至还存在吃空饷的情况。
得,这下刘成金是彻底死球了,老朱不噶了他才有鬼。
清查之后,祥芝卫几乎空出来一半的兵员名额。
最后朱允熞和苏谨一商议,索性借机扩大招兵名额,先把原有的军户填上再说。
这一下,永宁军户考核营的人数瞬间激增到了几近四千人。
虽然最后至少要淘汰三分之一,但朱允熞彻底美了。
咱小小朱啥时候打过这富裕仗啊?
苏谨本来还担心朱允熞带不了这么多人,想把孙威派给他,结果被小小朱狠狠拒绝。
尤其是把他惹急了,差一点没把苏谨直接关到城门外去...
苏谨无奈,也只好任他去了。
不过隋越倒是给他带来了好消息。
原本他带的这一支侯府亲卫,本就满编满载的有千人之多。
后来与倭寇交战,死在乱军中一部分,不愿再打仗,自愿转民户的一部分人离开后,还剩下七百多人。
这些人自愿跟着苏谨,愿意出海冒险。
他们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能将家眷安顿好。
毕竟,他们如今都不是军户,很多人不能继续住在永宁。
而定居泉州后,首先要解决住房问题。
这倒不是很难,苏谨轻松给他们安置了临时营房,并且答应他们,专门建一座小区安置这些人。
出海的日程,越来越近。
在这之前,苏谨下令,命令慎海卫分批跟着隋越训练。
水性、操船、辨风向、识海图等等,都要从头学起。
这下可苦了孙威。
他一个大老粗,哪里识得什么海图?
无奈之下,他只好去找苏谨诉苦,借口自己不识字,想求个情让自己免于训练。
结果不知苏谨和他说了什么,第二天孙威就苦着脸,拎着一个小马扎,坐在一群新兵蛋子中间:
“人之初,性本善......”
除了泉州之外,各个州府也开始大力剿匪。
一群知府被苏谨搞得苦不堪言。
他们也不想剿匪啊!
可自己不剿匪,姓苏的那缺德玩意儿就把土匪往他们境内撵,然后再狠狠向陛下弹劾自己‘纵匪生患’!
也不知道姓苏的王八蛋,到底给陛下灌了什么**汤,没隔几天申斥的圣旨就下来了...
整个福建的官员都气疯了,心说朝中那些文官都是吃屎的吗?
就不知道帮自己说几句好话?
任由苏谨这么乱来?
他们可不知道,那群人现在正忙着弄房贷的事,闷声发大财呢。
他们哪敢在这个节骨眼去招惹苏谨?
万一苏谨一发狠,上一封奏疏,说他们搞得不对,要自己搞,他们怎么办?
尤其是...他们搞得确实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太对头啊。
说回福建。
正所谓打不过就加入。
这帮官员搞不过苏谨,那就只能乖乖去剿匪。
可福建山多林密,他们这边的卫所官兵久失训练,收拾土匪的时候就有那么一点费劲了。
不过好在苏谨这人虽然不是东西,但一旦因为剿匪的事张嘴求救,慎海卫总是能第一时间到达。
尤其是那行军速度,令各个知府瞠目结舌!
求援信是昨天发的,人是今早到的...
你们剿匪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吗?
孙威也是有苦难言。
不去剿匪,那就只能乖乖读书识字写作业去,这不要了他老命吗?
正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读书识字写作业来说,剿匪简直太快乐啦!
当然,该撒的气还是要撒的。
于是这些土匪倒了血霉,碰上这么一伙愣种,那真是往死里揍啊!
打不过,我跑行不行?
答案是:不行!
你跑了,我们不得继续回去写作业去?
哪怕是深山老林,只要土匪不投降,那俺们就追杀到天涯海角!
各地知府和卫所都看傻眼了。
他们甚至在怀疑,这慎海卫难道与土匪有什么血海深仇不成?
咋就逮住一只蛤蟆往死了攥呢?
不过土匪再多,终究有剿完的时候。
兴化知府看着剿完匪,准备回泉州休养的慎海卫,一脸疑惑:
“孙千户,你们明明是打了胜仗,缘何尔等却是...如丧考妣?”
孙威斜他一眼,哀怨的叹口气:“爷们的悲伤你不懂...”
时间如此往复。
在慎海卫一次次出征剿匪,又一次次回城写作业的往复循环中,时间来到了洪武二十七年。
正月。
泉州附近几府,通往浙江道、江西道的匪患基本都被清除。
剩下的土匪不是往南逃窜,就是干脆受不了被追杀的日子,直接投降,被慎海卫送到山里挖矿去了。
随着匪患清除,道路也被彻底打通。
许多条抓紧时间修建好的路,也通向了外界。
苏谨联系原本与他交好的商人,以及泉州商会,私下组成新的商会。
商会的核心就是——走私。
不过明面上,苏谨只令房周以泉州商会的名义,向他省商人购置货物、原材料。
只有真正被苏谨信任的这些人,才能坐在苏谨的船上,面向粼粼波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