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发现一人,二十左右年纪,虽衣衫破损不堪,比起周围人来却好了不少,关键此人手里也有把钢刀,从打扮来看,像是农民军,但王凌不确认,也可能是官军。
此人正靠着女墙闭目养神,从脸色看来,精神还可以。
张雪用脚踢了踢他,喊道:“喂!小子,睁开眼。”
这人猛然睁开双眼,却把张雪吓得赶忙跳后一步,不是这人睁眼有多可怕,而是在这人间地狱中,他精神饱满眼露精光,倒把张雪吓到了。
张雪晃着手中钢刀怒道:“小子!瞪我干啥,想不想活命?想活命跟我们走。”
张雪把我们两字加重了,显然是在提醒对方,我可有人,你不要乱来啊!
小伙子眼露绿光,显然也吃过肉脯,满是狐疑问道:“你们什么人?人贩子?”
王凌道:“我们可不敢贩卖一个手握钢刀眼露凶光的人,我们是朱仙镇张家彪局的,当家的领我们来开封避祸,不想遇到洪水,人几乎死光了,想找几个人一块往南方继续走彪,图个营生。”
年轻人还有些犹豫,王凌道:“既然壮士不愿同往,我们便找他人。”
年轻人看到两人要走,急忙道:“罢了,我跟你们走。”
王凌见小伙子愿意跟自己走,一边拿出几个饭团让小伙子充饥,一边问:“壮士,请问尊姓大名?”
小伙子道:“在下张名镇,是农民军的人,想等我的大军来接我回队伍,可是等得我快要死了,就是等不来,我决定跟你们走了,不然就死这儿了。”
小伙子一气儿吃了五个小饭团,又拿着张雪的水囊喝了几口水,才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将刀反握在右手,和左手握拳合在一起拱手谢道:“谢公子救命之恩。”
王凌笑道:“不用谢了,以后我们都是兄弟。”
张雪道:“张名镇,你我还是本家啊!跟我来,这边还有一人需要你帮忙。”
张雪把张名镇领到牛四躺的地方,牛四竟然靠着女墙坐了起来,两手捂着裆部,见到张雪,赶忙跪下道:“大小姐!谢大小姐救命之恩!”
张雪娇声道:“牛四!别跪了,这是我的本家张名镇,让他扶你先去上船。”
张名镇扶着牛四站了起来,牛四手捂裆部一坨肉,面露尴尬之色。
张雪道:“本家,把你的衣衫撕下一块,把他的东西挡住。”
张名镇苦笑道:“大小姐!我就这一身衣服,撕了,我穿什么?要不,还让他用手捂着,我背他上船好了。”
张雪道:“让你撕便撕,少废话,大不了回家我再给你弄一身衣服好了。”
张名镇不敢废话,撕下一片衣服下摆,系在牛四腰部,就像倭国的相扑运动员一般。
牛四走不好路,张名镇只好背着他跟在张雪后边。
张雪找到小船,让他俩在小船上等,自己又上了城墙去找王凌。
王凌又相中两个年轻人,一个叫周川,原是开封府的捕快。一个叫张二贵,汴河上的纤夫,两人都是在城墙上抗击农民军时幸免于难。
王凌救活了奄奄一息的两人,这两人还好,都穿了半截马裤,为什么半截?另半截被吃进肚里了。
看着周围一片渴求救助的目光,王凌心中无限痛苦,实在无能为力呀。
张雪让周川和李二贵互相搀着往前走,正走间,却见在西城门楼后边角落里发出一声惨叫,王凌近前一看,却是两个鬼一样的男人正趴在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年大腿部撕咬,少年疼得叫喊起来。
王凌眼疾手快,一脚一个把两个满口鲜血的魔鬼一样的男人踢倒,把这个皮包骨头的少年救出。
张雪把周川仅遮住屁股的马裤又撕下一块替这个少年包扎,王凌则是又喂饭团又喂水的抢救,还好,总算活过来了。
王凌背着这个少年,张雪在前面开路,周川和李二贵搀扶着走了半天,终于到了小船边,张名镇早跑了来帮忙将这几个人弄到小船上。
水虽然落了些,但还是水势滔滔,浊浪排空,洪水一路向东、向南滚滚而去,冲向睢州,睢州遂成一片泽国,又向南冲向亳州,最后流入涡河、淮河……
当他们划船要走的时候,巡抚高名衡派官兵来接这批难民了,江明心道,还算官府有点良心,再不来,这些人真要死光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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