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乙等上品术法。
当能耐在蜀郡城近乎独一无二,张学舟才知晓太清真术这个乙等上品的地位。
如同他此前感觉董仲舒术法庞杂但又并非特别厉害,张学舟这种判断源于他见识过太多顶级的大修炼者,也见识过太多顶级的术。
在他较为宽广见识的对比下,近乎全能的董仲舒拿不出手,而张学舟对自身更是没概念。
张学舟后知后觉发现,他必须承认世上有太多地方远不如圣地,而他在这些地方也并非一个小透明。
蜀郡城术法境界最强者是文翁,武术功底最强者则是文武皆备的董仲舒。
在这之下有两位化体境术法修士,又有赵老爷、张老爷等数位真灵境擅武者,也包括一位造识境武者。
而要再往后面一点儿排位置,也就轮到了张学舟、张书、赵亮等人。
境界上带来的排名是如此,而修士所掌控的术和法宝则引导了另外一种更为实际且真实的排名。
张学舟在这种排名中并不差,发挥的能耐甚至超出了一众境界较之他更高者。
譬如他的术,譬如他的决明法笛法宝。
在蜀郡城中,没有人可以用相似的能耐取代他。
这也是文翁一脸为难想留住张学舟,且董仲舒也开口帮腔的主因,而张学舟也确实拥有可以收割赵老爷的能力。
他想通了自身的定位,心中对于钱财的急迫感迅速放了下去。
作为沧澜学府心理学专业理论课第一的学生,又接触过部分伪心理学,张学舟对自身定位一旦清晰化,他就能挖掘出相应的价值。
至少在蜀郡城中,他不该急,急的应该是别人。
譬如文翁、譬如董仲舒,又譬如受创不轻的赵老爷等人。
“赶明儿我去出个摊!”
张学舟并没有听个消息就主动上门自荐去治疗谁和谁的伤,这会让人难于区分他的行为到底是带着目的还是纯粹属于公益性行为,甚至被人误认为属于郡守府提供的福利。
他越主动就会带来越廉价的报酬,甚至于报酬停留在口头上,而不是落到他腰包中。
张学舟这两日被钱财牵着鼻子走,心急下做出了不少错误的示范。
他除了对及时提供法笛给文翁没有任何后悔,其他行为几乎都是步步走错,近乎在当义工。
从被动走向主动,张学舟只需要放平心态。
但凡他出摊摆明收费的态度,也就有了足够的主动性。
想清楚了相关,张学舟也不显急。
“我就说一个品德高尚的修士应该做的事情是好好读书,而不是像那些贩夫走卒一样引车卖浆!”
见到张学舟不再提要离开蜀郡治病,也不说要酬金,反而是和大伙儿有说有笑,董仲舒免不了唠唠叨叨。
“对,好好读书,那天地有浩然正气,其杂然赋流形……”
张学舟心态放缓不徐不疾,甚至还和董仲舒辨读你来我往。
他精神状态本就不正常,甚至很少需要睡眠,精力充沛到董仲舒都吃不消。
一众人维持在蜀郡城城墙附近巡逻查视,又有不断安抚百姓,直到启明星高挂,诸多事情才渐渐陷入平息。
张学舟跟着董仲舒等人回归郡守府,董仲舒眼睛困倦躺回了床上,他则是开始忙碌出摊事情。
“专治皮外伤”
思索来去,张学舟最终在一块木板上写了五个字。
太清真术并非万能,若给他一些非专业针对的病伤,他还真会无能为力。
等到天色复明,张学舟吃了一口炼废的辟谷散,又灌了一口水,随后就扛起木板往外而去。
昨夜惶惶不安者诸多,很多人甚至一宿不曾睡。
等到了天明,蜀郡城中已经四处都是人影。
清点家中杂物,扫荡可能残存的毒蛇是重点,接下来则轮到了日常进食、买卖等谋生行当,又有一些需要早营业的摊位和店铺开业。
张学舟扛着木板转悠到王二麻子药铺门口不远处,随后就竖起了木板。
“你这儿也是治病的?”
文翁说的没错,有不少人昨夜在黑暗中磕磕碰碰受了伤。
张学舟坐的时间不过一刻钟,就有一个穿着青衫的年轻人捂着脸前来询问。
“只治皮外伤!”
张学舟指了指木板。
“原来这几个字念只治皮外伤”年轻人嘘唏道:“我还以为写的是治百病包好。”
“就治皮外伤,多了不治!”
张学舟摆摆手。
他看着自己写的牌子,心中没来由第一次痛恨高得离谱的文盲率。
依蜀郡城的识字率,十个求医看病者能有一个人认得这个牌子上的字就算不错了。
“你这病怎么治的,我昨天晚上被人打了两叉子,你瞅瞅我这算不算皮外伤!”
王二麻子的药铺还没开门,年轻人端详了木板数次,也不再琢磨木板上的字,而是问到了自己要来做的正事。
“先让我瞅瞅被打的地方!”
张学舟伸手示意。
这让年轻人松开了捂住脸的右手。
“有个贼婆娘昨天拿着铁叉子打蛇,那铁叉子呼啦一下就扫我脸上了,偏偏当时太黑,我还没看清楚人!”
铁叉子和衣叉较为相近,但铁叉子前端有两个分叉,也就是对应着三叉头。
这个年轻人的脸上没见血,但是被打肿了,脸蛋肿了半边。
正常而言,肿胀这种伤势不在太清真术判断的范围内。
张学舟寻思了数秒,觉得除非人为制造伤势,他才能动用太清真术治疗对方,顺道将对方这种肿胀痛楚消退。
年轻人一阵囔囔,张学舟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脸,引得他一阵连呼疼痛。
“十个半两钱,你一会儿还得帮我吆喝吆喝。”
张学舟看了看对方的穿着而后寻思了一下,才对年轻人报价。
“十个半两钱?这么贵?我煎两副药汤都用不上三个半两钱,吆喝?我帮你吆喝什么?”
看了看张学舟竖起的木牌子,年轻人又看了看还不曾开档的药铺。
他觉得张学舟收费有点高,但他确实难于忍受脸部肿痛的痛楚,最终只得应下要求,又在腰间一阵摸索。
等到掏出十个半两钱,他在张学舟对面坐了下来。
“你拿刀做什么?”
看着张学舟也在腰间摸了摸,最终取出一柄短刀出来,年轻人心中隐约感觉有点不对劲。
但他心中的不详预感还没完全结束,随即只觉脸上黏糊糊的血已经飚了出来。
割鹿刀太锋锐,锋锐到他几乎没有感觉到疼痛,但久久积压的淤血和组织液等混合液体则是找到了排出的通道。
张学舟收刀挤了挤对方肿胀的脸,太清真术同样压了上去。
“啊~”
年轻人痛楚的叫声在短短数秒后转成了舒坦的呻吟。
“大致恢复得差不多了,你声音洪亮,正好帮我吆喝吆喝!”
脸部淤青肿胀这种情况在军区中都不属于病,张学舟治疗时还得给对方加点伤。
一番放血治疗,对方的脸部基本恢复了正常。
张学舟治病疗伤的速度极快,快到年轻人都没觉察。
他摸了摸恢复平坦的面孔,只觉此前的伤痛宛如南柯一梦。
“这十个半两钱值!”
相较于抓两副草药熬药汤喝,而后等待慢慢恢复,张学舟恢复伤势堪称神仙施法。
从未见识过这种疗伤能耐的年轻人一脸惊诧,又有巨大惊喜感充斥在他心头。
“神仙来救人了,只治皮外伤的神仙施法救人了!”
还不等张学舟叮嘱如何吆喝,他就大声囔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