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无形的力量……”徐也冷笑一声,“但根据现场的能量检测,并未发现有其他能力的存在。”
“你的这套说辞,并没有能站得住脚的根据。”
“我当然明白!”蒋天护苦笑着瘫坐在椅子上,“但事实就是如此,我现在都已经这副惨样了,更加没有理由骗你。”
徐也看着他思考了一会儿,摸了摸下巴。
的确如此,身为前狩虚队队长,蒋天护能够有无数个理由为自己开脱,甚至减轻罪名。
由于鳞兽的破坏,现场的监控尽数被打碎。
想要避免罪责的方式数不胜数。
甚至蒋天护可以通过自残的方式,谎称自己受伤,并非以平民作为诱饵。
然而他从始至终都咬死了一个根本站不住脚的说法,甚至因此被送入戒狱。
能够让他一直保持这个说法,只能有两种解释。
第一,当时的情况的确如此,狩虚三十一队真的被未知的力量困在了原地。
第二,是因为有某种特殊的原因,致使他只能咬定这个说法不放,以此来掩盖更加严重的事实。
徐也重新看向蒋天护:“倘若事实真像你所说,你们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困住。”
“你认为,那股无形的力量,来自于哪里?”
蒋天护皱紧眉头:“这件事情我想了三年,但依旧没有什么头绪。”
“因为我们当时几乎是同时被那股力量束缚住,身躯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鳞兽肆虐。”
徐也继续逼问道:“根据你当时的手机通话记录,15:19分你曾接到过一个电话,电话的内容是什么?”
“这件事情我已经解释了无数次了。”蒋天护说道,“当时我的确接到一个电话,但那是个骚扰电话!”
“当时我们刚从那个崩溃的虚境之中逃离,在我接通电话以后,对方根本没有任何声音,于是我在呼喊几次未果之后,就挂掉了电话。”
“还没等我查询那则电话的来历,我们就感知到了美术馆的虚兽能量波动。”
蒋天护接到电话的时间,是15:19分。
鳞兽袭击美术馆,是在当日的15:23分。
15:25分的时候,狩虚三十一队赶至美术馆,却因为未知的力量被束缚住了身体。
崩溃的虚境、恰好位于附近的狩虚三十一队,突然出现的鳞兽,未知的电话,未能察觉到的能量波动……
徐也沉吟着坐在沙发上,一连串的事件仿佛被某根线隐隐联系在了一起。
片刻后,他眼神一闪,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事情:“那则电话,绝非偶然,而是某个信号。”
如果蒋天护的说法没有问题,那么限制狩虚三十一队行动的手段,也绝非来自于外界。
“现场没有除了你们和鳞兽以外能量残余的痕迹,说明施加在你们身上的能力,并非来自于外界。”
徐也如同自言自语般开口,快速将线索连接在一起,并分析了起来。
“而是某种早就已经留存在你们体内的力量。”
他抬头看向蒋天护,“也就是说,致使你们无法行动的人,就在你曾经所在的狩虚三十一队之中。”
“是你们四个人中的一人。”
听到这话,蒋天护的脸色骤然发生了变化,急声念道:“这不可能!”
可很快,他的声音便小了下来,低声喃喃道:“不可能是我们中的某人。”
徐也所说出的结论,他也不止一次设想过。
可他身为队长,却不愿深思下去,更不愿相信自己的队员之中有所谓的叛徒存在。
“如果叛徒在我们之中,那他图什么呢?”蒋天护念念自语,“我们四人都被剥夺了狩虚者的身份,关入戒狱之中。”
“现如今,我们的生活都远不如从前,他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徐也又盯了蒋天护一会儿,这才站起身来:“三年前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我会让真相水落石出。”
“不管那个人是你……还是你曾经的队员……”
“我都会将一切都调查清楚的。”
他饱含深意的看了蒋天护一眼,随后推门而出。
直至他离开,蒋天护都在对着自己的桌子念念有词,不断否认着徐也所给出的结论。
……
重新见到蒋天护,让徐也沉寂的思路再度打开。
卷宗上所记录的内容,的确不如直接见到当事者来的更加直观。
蒋天护所展露出的情绪、神色变化皆是真情流露,真实到让徐也都感到有些意外。
环绕在海城之乱上的疑团还有许多,但总的来说,目前的他已经有了一个具体的思路和方向。
十分钟之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徐也的身边,替他前去调查的方天羽走下了车,来到了他的旁边。
“徐哥。”方天羽搓了搓手,取出一个笔记本念道,“我按照你的吩咐,去见了狩虚三十一队的两名成员,祡烟和沙桓。”
“他们两人目前,一个是开了家小超市,当个体户以度日。”
“另一个则是环卫工人,每天的工作都十分规律。”
“这两人在这两年间都一直维持着这份工作,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在意的点。”
“在我询问他们两人海城之乱的事情以后,他们给我的回答也十分一致。”
他将笔记本翻页,把自己所记录下的内容读了出来:“三年之前的海城美术馆内,他们并没有放弃平民,或者以平民当做诱饵。”
“一直没有出手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身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制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徐也眼眸微闪。
这两人的说辞,和蒋天护一模一样,越发印证了他先前的推测。
“你怎么看?”徐也看向方天羽。
“我吗?”方天羽稍愣一下,随后认真思考道,“我想他们的说法,或许是真的。”
“否则他们统一口供,强调一个无法证实的说法,未免太不合理。”
“至于审判庭那么快定罪的原因,大概率是因为南原学院想要尽快将这件事情摆平,以消除负面影响。”
“但现场的痕迹之中并没有特殊能量波动的存在。”
“所以我认为,或许让他们身躯无法行动的原因,产生自内部,是这个狩虚队的四人之一做的!”
徐也赞许的点点头,“正因如此,第四人的口供就很重要。”
“说到这个。”方天羽苦笑一声,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狩虚三十一队中的第四人任靖,自从戒狱中出来以后,就一直没有继续参与工作。”
“他将老家的房子卖掉后,自己租了个房住,也一直没有和其他三名成员有所联系。”
“而根据我昨天的调查……”他的表情凝重了些许,“大概在三天前,任靖就没有任何社会活动的痕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