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一切,封亦都毫不知情。
封亦与丁欣竹各自骑着一匹马有说有笑地走在前面,而关虎则黑着一张脸,跟在两人后面,心里就像打翻一整瓶醋一样,酸溜溜的。
封亦骑的那匹马,原本是韩三空的那匹军中战马。
昨日,韩三空带着二十几个天龙门门徒跑来关镇闹事,不但送了命,还白白送了二十几匹马给关镇的老百姓。
田智在那二十几匹马中挑了最好的一匹马送给封亦,让封亦能够少在路上奔波。
封亦虽然从小在长白山中长大,每天跟着纪元学习读书写字,但却从来没骑过马。所以,这一路上,丁欣竹只能紧紧跟在封亦傍边,担心封亦一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
丁欣竹的担心其实是有些多余的。
封亦自小就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能够在任何环境中学会怎么适应环境。所以,骑在马上走了一段路,封亦便掌握住了这骑马的技巧。
在进入雁门山之后不久。
“小姐姐,我就先不和你们去天山了,我另外有事要去一趟开封。”
丁欣竹一愣,说道:“你要去开封?这可不行,你答应要和我一起去天山的。”
跟在后面无精打采的关虎听到封亦这话后,眼中却是一亮,似乎看到了新的希望,但他没有说话。
封亦点了点头,说道:“小姐姐,对不起。其实,这次我离开关镇,是因为我受一位死去老人之托,要去开封一趟。小姐姐,其实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离开关镇。这次要不是受那老人的托付,我是不会离开关镇的。但我也知道,如果我一个人离开,田叔叔肯定不会答应。所以,小姐姐,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去天山了。”
丁欣竹笑了笑,说道:“说什么对不起呢!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开封,然后再从开封回天山也不迟。”
跟在两人身后的关虎这下心里有些着急了,眼珠子一转,想到一个计谋,忙说道:“师妹,昨天夜里我接到师父的千里传讯,让我们立刻快马加鞭地赶回天山。如果再去开封,怕是时间上赶不及了。”
丁欣竹并没有怀疑关虎,只是有些疑惑。
“关师哥。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对了,师父的信鸽呢?”
“信鸽我已经放走了,并且回信告诉师父,我们会尽快赶回天山!师妹,本来我以为,你本来也打算回天山了,这事我也就没再与你说。”
丁欣竹不曾会想到,为了分开她与封亦,关虎这也是豁出去了,竟然连假传师命都用上了。
从十一年前,第一眼看到丁欣竹那天开始,关虎的一颗心便已经遗落在了丁欣竹身上。所以十年来,丁欣竹不管走到哪里,关虎都会跟着,形影不离。本来,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却不想半路杀出一个封亦,要让关虎十一年的心血付之东流,关虎肯定是不甘心的。此时的她还想不到,吃醋中的男人,往往是不可理喻的,甚至为了目的,会不择手段。
丁欣竹感到一阵左右为难。
封亦见状,说道:“小姐姐,既然是你们师父招你们回天山,那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那你们赶快回天山去吧。”
“可是”
封亦笑着说道:“小姐姐,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其实,我也舍不得与小姐姐你分开。这样吧,我知道小姐姐在天山,那等我先去开封完成那位老人所托之后,便会去天山找小姐姐。”
丁欣竹听了封亦这话,也笑了,说道:“这可不行!从开封到天山,好几千里路,你一个人去小姐姐可不放心。这样吧,你到了开封,完成那老人的遗愿之后,就回关镇等小姐姐,小姐姐会来看你的。”
“好的!”
就这样,封亦和丁欣竹在雁门山中的一个三岔路口依依不舍地道别。
“封亦,保重!等小姐姐回来看你!”
“小姐姐,你也要保重!”
“封亦,姐姐知道你田叔叔也给了你一贯铜钱,不过,你单独一个人去开封,小姐姐始终不放心。那,小姐姐这里有一锭银子,你且拿着。虽然这里到开封并不算远,但也有好几百里路。这路上,你可别饿着了自己。”
“不用,小姐姐,我有”
“行了,拿着!跟小姐姐你客气什么!”
丁欣竹强行将一锭纹银塞到封亦手中,然后又怕封亦不接受那锭银子,马上调转马头,与关虎双双策马离开。
望着丁欣竹与关虎离去的背影,封亦心中升起一股暖流,感觉到自己在世间又多了一个亲人。
封亦想起小时候,母亲的那一套童养媳说法。他知道,其实母亲那是开玩笑说的,因为父亲也曾说过,要让孩子自己选择自己的路。封亦在心里并没有把丁欣竹当成自己未来的妻子,他只是把丁欣竹看作是自己的姐姐。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心里其实隐藏了一名女子,而那名女子,才是他的妻子。至于那名女子人在哪里,长什么样,他却并不清楚。他只是依稀记得,那名女子叫龙心,自己在上一世,曾与那名叫龙心的女子一起许下过要生生世世相爱相守的誓言。
多少次午夜梦回,封亦感到自己马上就要回忆起一切的时候,便会被胸口那印记给痛醒。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要阻止他寻回那失去的回忆。
封亦骑在马背上,目送丁欣竹与关虎离去,直到两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远方的转角处,这才调转马头朝另一个岔路口走去。
雁门山,山势险要,一边是万丈深渊,一边是陡直的峭壁。
封亦沿着一条大道往一路往东行去。
封亦并没有去过开封,但曾听人说过,知道沿着这条大道一路东行,便可到达汴京开封。
虽说是大道,但封亦也不敢放松。因为,这条大道不过六尺来宽,勉强能过一辆马车。左边是悬崖,右边是峭壁。一不小心,极有可能便会摔下悬崖。
封亦沿着这条大道策马奔驰,半个时辰之后,经过一条山谷。
在山谷中,封亦见前方路中间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似乎是在路中间睡觉。
“吁!”
封亦策马停了下来,然后翻身下马,想看看那人为什么大白天躺在山谷中睡觉。
就在封亦跳下马来的那一刻,那匹马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突然长嘶一声,居然转身跑了。
“诶!你给我回来!”
封亦想要唤回那匹马,然而那匹马却已经消失在了转角处。
封亦没有办法,只能长叹一声,摇着头走向躺在地上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