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温薏不敢马虎,还是先回了趟西市。
她去地牢看了陶书陵。
底下味道十分难闻。
这地牢里,如今只关押着陶书陵。
再无旁人。
除了每日来送饭的,没人再与陶书陵有别的交流。
十字架上,陶书陵浑身脏透了,头发凌乱,脸上胡子拉碴,甚至都看不太清楚真实面容。
温薏靠在门边,目光淡淡看着那人。
陶书陵嗓音极哑,“你究竟要把我关多久。”
温薏轻笑一声,“这才一个月不到,你就急了?”
“长公主惨死,说不定现在还留在地狱里,她死了四年多,你这才短短数日,陶书陵,你耐心不够啊。”
陶书陵抬起眼眸,通红的眼眶恨不得杀了温薏。
“你究竟是她的谁!”
温薏淡声:“我早说了,我曾受过长公主殿下的恩惠,我能替她报仇,而你们兄妹俩被长公主殿下所救,却害她惨死。”
“陶书陵,等着你们兄妹俩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折磨。”
温薏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前世如此,今生更甚。
温薏一笑,“对了,告诉你一个消息。”
陶书陵下意识道:“什么?”
“秦道郅现在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秦阚学死了,对了,赵家人基本都下狱了,过不了几日便会砍头。”
话落,陶书陵面露惊恐。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不是!”
温薏抿了抿唇,“你说呢。”
其实也不算。
她和谢肇厌,一半一半吧。
陶书陵怒声,“我警告你,你别动书瑜,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温薏抱臂,“那怎么办呢?我偏要动。”
说完,温薏转身就走了。
出了地牢,温薏面无表情。
冷风吹拂着她发丝。
她身上还披着黑色薄披风。
像极了地狱阎罗。
与此同时,秦府。
昨日到今夜,派出去的护卫探子都没能查到秦阚学的下落。
秦阚学昨日出府后,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秦松急得今日都没去上值,秦夫人在佛堂里跪了一夜。
秦道郅只好坐着轮椅出来。
秦道郅怒极:“全部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公子,属下们都不知啊,二公子和他身边的护卫全部都消失了,院子里的人也都不知道二公子去做了什么。”
秦夫人脸色蓦地一变。
“会不会……是秦枫让人劫走了他?我可怜的儿啊……”
秦松一拍桌子,“闭嘴,不可能是枫儿!”
秦夫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忘了他与枫儿曾闹过不快?”
秦松不说话了,他皱紧眉头,这段时日,秦松头发又白了不少。
秦夫人没等到秦松的回复,于是转头看向秦道郅。
“你说为娘说得对不对?”
秦道郅拧紧眉头,让人去秦枫的住处搜查。
秦道郅面容消瘦,脸上疲态尽显,突然秦夫人大喊一声:“儿,我的儿,你怎么就有白发了!”
秦道郅神情一顿,他下意识伸手抚了下鬓角。
秦松也循声看来。
时至今日,秦家风雨飘摇,三个儿子,一个自愿断绝关系离开秦家,另外两个伤的伤,失踪的失踪。
秦道郅闭了闭眼,“陈王府可查过了?”
秦松冷笑一声,“陈王世子那日都在喝酒,估计什么都不知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
京中有两大传闻。
一是秦家二公子秦阚学竟然莫名其妙失踪了,生死不知,就消失在京城中。
二是陛下身世盖棺定论,竟然非赵太后亲子!
其生母竟是凌家‘早亡’的姑娘。
消息在坊间传出时,凌知娴已经被接进了宫,被封圣德圣贤皇太后,与赵太后地位平起平坐。
转眼间,京城朝堂局势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凌家水涨船高,凌沉被封工部尚书,凌家门庭若市。
连带着坊间对温家的讨论又多了起来。
“要我说,当初温夫人还是不应该和离,若不然,现在温姑娘还是官家小姐,如今沦为商人之女,当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胡说八道!那凌家再厉害,现在当家的也是凌沉,那凌晁凌大人现在还不是瘫痪在家里,要是温夫人没和离,还得照顾一个残废!温姑娘现在就是残废的女儿!”
“和离了好啊,人家温姑娘都跟谢大人定亲了,是不是官家之女都不重要了。”
温薏戴着围帽,面无表情听着茶馆里的议论。
凌知娴进宫了,那杨舟杨帆也都回了温薏身边做事。
温薏深吸一口气后,便又去了谢府。
新太后入宫,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
朝廷大臣们最近忙得不可开交,谢肇厌也在其中,这两日都在宫里忙。
温薏前去时,只有谢璟慕在府里。
小丫头才上完课,正坐在谢肇厌院子外等老父亲回来。
温薏有几日没见小家伙了,远远看见小家伙等待的身影,温薏心中软成一片。
小家伙难以置信瞪大眼,她朝温薏小跑来。
温薏担心小家伙摔倒,她快跑了几步,将小家伙一把抱到怀里。
谢璟慕贴了贴温薏额头,奶声奶气道:“娘亲,璟慕想你。”
温薏在枳宁院里陪了女儿一下午,等到傍晚,谢肇厌才回府。
听闻温薏来了。
谢肇厌直接去了枳宁院。
母女俩不知谢肇厌何时回来,二人正吃着饭,就见谢肇厌来了院子里。
谢璟慕这两日都没怎么见到老父亲,心中想念得紧,于是放下筷子就奔到了谢肇厌身前。
谢肇厌单臂拎起女儿。
谢璟慕在爹爹脖子上蹭来蹭去,“爹爹……”
谢肇厌被女儿狗一样拱得无可奈何。
面露嫌弃,又不能把人丢出去。
温薏见状忍俊不禁。
谢肇厌抱着女儿进屋,见她笑着,挑眉道:“很好笑?”
温薏眨了眨眼,轻哼一声,快声道:“现在宫里情况如何了?”
谢肇厌目光直盯着温薏。
“昨夜赵太后去御书房见了陛下,密谈许久。”
温薏蹙了蹙眉。
“昨晚赵太后离开后,陛下连夜下令,寻找当年被换走的真太子。”
温薏眯了眯眼,她没想到赵太后如此快就暴露了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