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谢肇厌一笑,眼中含着深意。
“自然是受伤了,肩膀留了些血。”
否则事情不闹大,赵家还怎么收场。
温薏眉梢微挑。
这符合明安帝的一贯作风。
温薏抿紧了唇,夜风吹拂着她长发。
谢肇厌垂眸,“现在回去?”
温薏点头,“时间差不多了。”
谢肇厌又轻功把人送回温府了。
温薏心里总记挂着有事,尤其一回府后就见到了温舟胥正从侧门而进。
温薏一惊,“大哥,你怎么在这?”
温舟胥面不改色,散了散身上的酒味,“前几日在府外遇到了几个读书人,今儿出去见了个面。”
温薏嗯声。
温舟胥眼眸微深:“薏儿,你这是去见谢肇厌了?”
温薏不好意思笑笑,她摇了摇哥哥手臂,“哥哥,你那几个读书人朋友是谁,哪次也请到府上玩。”
温舟胥拍了拍妹妹脑袋,“都快成婚了,还这么调皮。”
温薏吐了吐舌头。
温舟胥眼中疑虑渐消,看着温薏背影远走后,温舟胥才恢复面上神色冷淡。
一国字脸护卫在温舟胥身后道:“公子,感觉二小姐好像在开始怀疑什么了。”
温舟胥眼眸一眯,他厉声:“无论如何,她都是我妹妹。”
“……公子,属下没有别的意思。”
温舟胥沉着脸。
“公子,今日赵家被抄了,估计过不了多久,那冒牌皇帝就要把那老女人接进宫,表明身份了。”
温舟胥冷冷勾起唇,“再等等,时机还不成熟。”
“是,公子。”
温薏回到玉枫阁,她蹙紧了眉。
大哥向来深居简出,就算是结交了好友,也不是天黑了才回府的风格。
温薏唤来小满。
但凡温舟胥出门,小满都会悄悄跟着一路。
但小满还是毫无察觉。
“小姐,会不会是咱们想歪了,公子每日都极为规律。上午看书,偶尔会去街上书肆逛逛,至于别的就是在茶馆里喝茶了。”
书肆和茶馆都被小满检查了个底朝天。
什么异常都没有。
温薏皱紧眉,“还是先继续盯着。”
温薏比谁都想要知道,能让温舟胥如此谨慎小心的事究竟是什么。
翌日,陛下就对赵家处决出来了。
赵家男儿全数问斩,可当官兵去刑部押人时,竟发现赵岫竟生生消失了!
赵岫逃狱了!
狱卒心中担忧极了,一层层往上报,各个官员的乌纱帽都是摇摇欲坠。
赵岫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在大牢里消失了。
这事放出去,谁都不会相信。
温薏是从谢肇厌那里得知的。
温薏蹙眉:“不是你们刑部与大理寺共同审理吗?”
谢肇厌眉梢微挑,“灭赵家的功劳触手可得,陛下留给了刑部。”
谢肇厌江南曹家一案就出尽了风头。
明安帝深谙帝王之道,即使是大理寺与刑部,也都是相互制衡着。
温薏轻叹一声气,“那必定是有人帮赵岫,赵岫才能逃脱。”
否则刑部那么厚的墙壁,大牢外处处都是防卫守兵。
赵岫要这么逃出去,太有难度。
再说,赵岫罪名刺杀皇帝无可争辩,狱卒都对赵岫下了死手。
这么一个虚弱的人,要逃出层层把手的地牢,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温薏目光微垂着,眼神极淡。
“谢大人,当真不是你?”
谢肇厌举双手做讨饶状,“大小姐,我骗谁都不会骗你。”
温薏面上热热地,她轻哼一声,“我又不是什么专横不讲理之辈,你若有话就直说,我可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话音一落,谢肇厌就吻了吻她手背。
温薏等着谢肇厌下一句话。
谢肇:“温姑娘,何时有空,咱们成亲。”
温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谢肇厌轻叹一声气,“原本打算明日去给大小姐送嫁妆的,看大小姐如此专注,那我的这些黄金又要。”
温薏正沉浸在话本子当中,感觉到谢肇厌手臂在动。
王爷至少是有本领傍身的。
做起手工活来,毫不含糊。
温薏站在屋檐下许久,挂在树下的风铃沙沙作响。
赵岫失踪,京中又再次陷入恐慌中。
明安帝大怒,命人一定要寻到赵岫。
温薏回到府中后,想到明日谢肇厌就会送聘礼过来。
她心中难得出现了一丝紧张。
温月尚不知情,见到此状,不禁笑道:“头一次见我们薏儿这幅表情,怎么了?是有什么棘手的事?”
温薏看向娘亲,清楚瞧见温月眼中的戏谑,脸色泛红,“娘,我不跟你说了。”
温月看着女儿背景一笑。
不用想,也知道是与谢肇厌有关。
赵岫失踪的事没在老百姓心中停留多久,很快又被另一件大事覆盖了。
那就是大理寺卿谢大人开始往温家送聘礼了!
整整一百八十抬聘礼,从清晨吉时开始,运了整整两条京城大道,隔着三个坊市,那聘礼队伍中间都没断过。
沿路都在谈论谢大人娶妻大方。
不少银稞子洒落道路两旁。
各个高声呼着祝谢大人与温家大小姐百年好合。
温月还未来得及去商行,便听管家说了此事。
饶是当年温月嫁给京城凌家嫡次子,来往嫁妆聘礼也没有今日谢肇厌的多。
温月不禁咋舌,心中讶异渐渐被担忧覆盖。
谢大人才为官几年,竟有如此多财富。
温月都还是怀疑起了,这些钱财的来源……
温月连忙打住自己想法,她满面笑容地在温府里等着,很快温薏起床后,也从玉枫阁赶了过来。
谢肇厌坐在高头大马之上。
他眉眼清隽,一身青色长衫,眼中只看得到温薏。
温薏控制不住红了脸,她避开了谢肇厌的目光,低声嘀咕道:
“怎么这么多呀。”
谢肇厌今日送来的聘礼,比当初给温月的聘礼册子还又多了不少。
富裕地让人大吃一惊。
不过温薏转念一想,谢肇厌除了是大理寺卿外,还是裕国的……
谢肇厌对温薏低声道:“想想接下来的时间,便觉得度日如年。”
温薏微微瞪了眼谢肇厌,“娘还在呢。”
温月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这把老骨头是听不得你们年轻人说话了。”
温月离开后,与管家去准备中午的膳食。
中午,连最近一直在翰林院忙着的温叙炀也听闻消息赶来了温府。
见到谢肇厌的做派,连他这个首富公子也一时间没说得出话来。
聘礼还没有送完,一直到傍晚,这些聘礼才全部进了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