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西八.这是人?”将狙击枪架在窗前的男人目瞪口呆,他看着底下的人影钻进楼下,直接骂出了声来。
男人揉了下肩膀,迅速从腰间拔出手枪,本来以为只是替长官办事,顺便赚个外快,现在自己怕是要搭进去了。
他弓腰下蹲,侧身靠着墙,枪口冲着门口,等待快要冲上来的人。
只要有人开门,子弹会第一时间从门缝钻出去。
男人的呼吸在紧张的空气中凝固,他的眼睛紧紧锁定着门口。
窗外的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幕,但外面还有一闪一闪的火光,枪声还在不断响起来。
为了隐蔽,在开枪前房间内的灯就被男人全部关掉。
“怎么回事?”耳麦里传来队友的吼叫,“启东,你人在干什么?”
赵启东皱着眉,不敢开口,只是敲了敲耳麦。
敲击声被传到外面的队友耳朵中,让说话的队友停滞了几秒,“快点搞定,我们需要你的支援。”
赵启东的手指微微触动扳机,心脏砰砰直跳,能不能搞定还两说。
窗外响起巨大的爆炸声,这是某辆车的油箱被击中,引起的爆炸。
明亮的火光透过窗户,照在赵启东紧绷的脸上。
那把重狙还静静地架在窗台上,镜片在夜风中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赵启东使劲紧握着手中的手枪,指尖能感受到金属的冰冷和重量。
他的脑海中闪过之前的种种,从接受任务时的无所谓,到知道目标时的犹豫,再到看到那高额报酬的兴奋与贪婪,现在莫名的感到有些后悔。
这纯是给上司卖命了。
赵启东看了眼佩戴在手腕处的金属表,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再不解决这里的事情,整个釜山都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们这队人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只要今晚开了这第一枪,就意味着再无回头路。
赵启东深吸了一口气,耳边是自己的心跳声和外面的喧嚣。
外面一声轻微的响动打破了寂静,他瞬间紧紧皱着眉头,瞬间进入了警戒状态。
赵启东的瞳孔紧缩,肌肉绷紧,等待着那扇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可等待的每一秒都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门口开始传来脚步声,平静而优雅,不紧不慢,似乎是慢慢走楼梯上来的。
房门外的李佑看了眼走廊里昏黄的灯光,敏锐的察觉到了房间内细微的响声,知道里面那狙击手肯定拿枪对着自己。
他轻轻转动门把手,又放了回去,并没有打开门。
赵启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眼角余光中捕捉到门把手的轻微转动。
赵启东屏住呼吸,手指已经微微扣动扳机,却看到门把手又转了回去。
他的手指微微松开,但还是稳稳的放在扳机上,枪口仍然对准门口。
李佑和他只有一门之隔,不过两人神情完全不一样。
平静的李佑摸了摸这扇不算牢固的铁门,不知道会不会直接踹穿它。
思索片刻后,他轻轻后退了几步。
里面的赵启东正纳闷怎么没了动静,就猛地听见门外破风声骤起。
门口传来一声巨响,宛若是沉闷的雷鸣。
比较单薄的铁门经受不住某种力量的冲击,直接脱落了下来,如离弦之箭般朝房间内飞去。
赵启东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本能地侧身闪避,如果不躲,会被铁门撞到一点肩膀。
那扇铁门在他眼前掠过,带起一阵狂风。
赵启东不知道是什么,但他亲眼目睹那扇铁门,犹如断线风筝般飞向屋内。
是踹飞?还是什么.赵启东想不明白,他选择位置的时候可是专门进行了房间的挑选,这门还是户主更换过的,比其他房间的还要结实一些。
赵启东猛地后退,躲闪着飞来的铁门。
可就在这一霎内,他的心头开始涌上一丝不安。
铁门飞了,外面的人在什么地方?
铁门落地,发出沉闷的响声,房间内的气压都为之改变。
赵启东的心跳加速,强行扭转着头,目光寻找着那个鬼一样的身影。
他看到了李佑的脸,瞳孔紧缩,手也要抬起来对准李佑。
还没来得及反应,李佑这个闯入了他视线的人,就猛地在他视线中扩大。
那种超乎常理的力量和速度,让赵启东来不及感慨什么,脑海中只有一片空白。
他的手还未扣动扳机,便感到手腕一阵剧痛,与被铁钳夹住没什么区别。
李佑在【子弹时间】下,赵启东快速的闪躲,在他眼中也是慢动作。
李佑精准地锁定了他的关节,赵启东感受到剧痛的同时,手腕就已经被捏得粉碎,无力地耷拉下来。
随着剧痛袭向赵启东的,还有颈部的窒息感。
赵启东看着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单手捏碎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紧紧掐住他的喉咙,甚至把自己举在半空中的李佑。
他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目光中充满了不甘和惊恐,我们来刺杀这种怪物
他的余光看到了铁门上的脚印,西八原来我们真是来刺杀这种怪物的。
赵启东能感到生命的气息,正从自己喉咙中,被无情地挤压流逝。
李佑此刻就如同死神,平静且从容的站在他面前,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内心掀不起任何波澜。
随着咔哒一声,赵启东的喉咙被捏碎,偏偏脖颈并未被李佑完全扭断。
他跌落在地上,在这个不再密闭的房间中,除了赵启东临死前的嗬嗬声,再无其他声响。
天际线上的月光温温柔柔,外面的枪声和火光还在不断响起。
外面爆炸的车辆不是一辆两辆,死掉的金门安保也不在少数。
到处都充斥着硝烟与死亡的气息。
李佑结果了赵启东,迅速接管了狙击枪,李佑静如石像的握住枪柄,手中的狙击枪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他调整呼吸,开始射击,下面袭击李佑车队的人,在这个狙击点位下,基本是不设防的,李佑的射击就跟打靶一样简单。
随着第一声枪响,赵启东的队友们还误以为是胜利的信号,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可第一个倒下的反而是他们身边的人。
“西八!”刚才与赵启东通话的人还活着,他拽过身上的耳麦,“赵启东,你在干什么?”
“.”
耳麦那边静默了下去,只剩下夜空中一声声的枪响。
随着一个个队友的倒下,不仅仅是刚才喜悦的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恐惧有人在屠戮他们。
战场上的气氛骤然紧张,恐慌在队伍中迅速蔓延。
“赵启东已经死了!”有人惊声尖叫,声音颤抖,充满了绝望。
他们扭头看向赵启东的狙击点,眼神中满是惊慌失措,但迎面过来的就是狙击枪硕大的子弹。
子弹很大,不用忍受。
因为他们的脑袋被射中后,会干脆利索的丢掉半个。
当然李佑也不是每枪都能射中他们的脑袋,还是有些打到了他们脖子或者胸腹上。
被打到脖子的有福了,整个脑袋都飞了,也就没什么知觉了。
被打到胸腹就受苦了,毕竟还能活个几秒钟,还得感受一阵剧痛。
这些人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起来,有的人开始无目的地朝着赵启东的狙击点开火,但子弹在空中交织后,没有一颗能射中那边。
有的人则丢下武器,转身想要逃跑,只是无论他们怎么跑,以他们的步伐,也跑不出这把重狙的射程。
房间中的李佑很平静的看着准心中炸开的人体,只是在不停的扣动扳机更换子弹,再扣动扳机。
而重狙的后坐力在肩膀处丝毫没有带来影响,李佑的眼中只有瞄准镜里冷冰冰的准星,以及那些目标。
子弹划破夜空,不停歇的穿梭在这队人的恐惧中,但不是每一次响起的枪声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嚎,因为嘴巴不是每个中枪的人还能有。
李佑每一次扣动扳机,都是对他们神经的无情拉扯,直至崩溃的边缘。
当仅剩几人后,其中一人丢弃武器,跪倒在地,双手高举,无声地请求着宽恕。
其他人紧随其后,纷纷效仿他的动作,他们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最后的支撑,跪倒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李佑在这个时候,终于停止了扣动扳机。
下面的全在俊听到了动静,也看到了跪在地上的那些人。
他敬畏的看了眼刚才不断响起枪声的位置,连忙招了招手,“清点.”
全在俊扭过头后,沉默了下去。
金门安保还能站起来的人,所剩无几。
这些人并不是多么精锐的士兵,都是全在俊一个个从街边拉出来,经过金门保安训练后带出来的人,但面对正儿八经现役的部队,他们真的不是对手。
虽然对面在李佑那把重狙的火力下,也出现了大片的死伤,但金门安保这边.死掉的人不会复活。
两边加在一起,也就剩了十三四个人。
“西八.”全在俊第一次感觉有些痛心。
他亲自抱着枪走到跪地这些人的身前,身后沉默的安保人员跟着他。
全在俊停下了脚步,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紧张而又压抑,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声音。
只有夜风吹过,带起了几缕尘埃和低沉的呼吸声。
他缓缓蹲下,开始将这些人周围的枪械拿走,身后仅存的几个金门安保也开始对这些人进行彻底的搜身和捆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硝烟味,还有浓浓的烧焦味道。
这些跪地之人,有的面色惨白,有的咬牙切齿,但无一例外,他们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李佑回到这里,眼神漠然。
“会长,”全在俊低着头,“我们的人.”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李佑拍了拍他的肩膀,面色平静,“我们赢了,该给他们的,我不会少给。”
全在俊深吸一口气,努力收敛了自己的痛心,指着跪在被绑住的人问道,“这些人怎么办?”
“一会就有美国人来了,”李佑看了不远处地上的几人,他们头也不敢抬,只能看到李佑落了些灰尘的皮鞋。
“我们虽然是自保,但还要为这些人的死找个由头,”李佑冷冷看着他们,“釜山这边的人,一定会把他们定义为恐怖分子。”
“不然他们上面的人就死定了,还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出来。”
“那这些活口”全在俊眼神散发着光。
李佑嗤笑了一声,“什么活口?我只看到了恐怖分子。”
他可并不是要留这些人一命,而是留给损失惨重的金门安保.出出气罢了。
留他们一命,把他们交给官方,确实能够顺藤摸瓜摸出一大片位高权重的人,但没用。
交给官方又能怎么样,事情巨大,所有的人为了不牵连到自己,都会做出伪证。
这些人嘴上又把不住门,李佑他们手里的枪械也无法向官方解释清楚。
“先审出来,”李佑冷漠说道,“说出来的人,可以速死。”
不能交给官方,干脆自己审出来,记住那些人的名字,日后报复。
他回到自己那辆被撕了扇门的轿车旁,尹智友正靠在轮胎上,两眼茫然无神。
她知道世界很残酷,但从来都想不到这么残酷。
这是在禁枪的韩半岛,就这么发生了一场规模不小的枪战,双方加起来得死了四五十号人。
她望着眼前这片硝烟未散的废墟,尸体横陈,血流成河,火焰吞噬着残存的车辆,将周围照得如同白昼,这里跟战场没有一丝区别。
李佑站在她面前,慢条斯理的从口袋中拿出烟盒,用车辆上燃烧的火焰点燃香烟,动作不急不缓,他缓缓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烟雾。
烟雾袅袅升起,他的面容在烟雾中变得朦胧,上升的烟雾与四周的硝烟融为一体。
尹智友抬头看着李佑,面容呆滞。
“这还不是世界上最残酷的一面,”李佑夹着香烟,看着远方的夜空,“这还只是个开始,跟在我身边,总要面对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