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林哲令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似乎不带丝毫情感,但这眼神却意外地让姜镇泰安心下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长舒了口气出来。
他想要伸手触碰这块造纸铜版,被林哲令迅速捏住手腕,拉了回去。
林哲令皱着眉头,一脸的苦大仇深,他将这块造纸铜版拿起,只略扫了几眼,确认后神色就变得非常严肃,“李会长,另外三块呢?”
“哎,”姜镇泰轻轻拽了下他的西装底侧,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有点礼貌。”
李佑微微一笑,并没有在意林哲令的话,“目前只有这一块,如果林刑警不满足的话,这一块也可以先还回来,说不定过些日子就齐了。”
自从老婆被杀,林哲令的语气也就一贯冰冷,“连警察厅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的东西,李会长是怎么找到的?”
“我有金门集团,”李佑向后靠回椅背上,悠然道,“如果林刑警不明白金门集团在首尔的力量,可以问问姜刑警。”
林哲令停顿了几秒钟,“李会长知道另外三块的位置吗?”
“或者关于车奇成的消息。”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林刑警别急.我叫你们两个来可不是给你们免费帮助的,”李佑,脸上浮现笑意,“你得帮我做件事。”
林哲令不知道李佑想让他做什么,但既然这么说了,李佑手里就一定还有相关的消息或者其他的造纸铜版。
林哲令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也清楚,若想继续追查下去,就必须与李佑达成某种默契。
他沉默了片刻,权衡利弊后他的铁板脸上,僵硬的露出一丝笑意,“李会长请说。”
“国情院的宋长官,最近和我们金门集团不太友好,”李佑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而且他还收了些别人的东西,故意妨碍我们。”
“最关键的是,他一直在背后授意国情院的人阻碍你们的任务,”李佑瞥了一眼姜镇泰,“姜刑警之所以被派来拖你后腿,也是他的上级收到了国情院的命令。”
李佑盯着林哲令,“你应该能联系到你的上级,将这件事上报给他们,让他们明白国情院对我们的妨碍。”
林哲令明白过来了,他默默看了姜镇泰一眼,转身走到角落里,去拨通电话。
“有进展了?”
为了降低暴露风险,按照规定两人之间并没有任何称呼,全是言简意赅的对话。
“找到了一块铜版,”林哲令眼角余光注意着李佑和姜镇泰那边,“是从金门集团会长李佑的手里拿到的。”
“李佑?”电话那头正是和李佑见过面的李部长,他愣了几秒,眉头微微皱起,“其他三块铜版也在他手里?”
“不确定,”林哲令摇摇头,低声说道,“打听不出来。”
“但他似乎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信息,且有所图谋。”
他将李佑的话复述给了李部长,李部长在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权衡其中的利害关系后,才回答他,“我明白了,他这是想让我们帮他对付韩国国情院。”
“可以做吗?”
“你稍等一会,”李部长皱着眉,“这件事非同小可,我需要向上级报告,报告完后即刻给你回电。”
“是。”
李部长挂断电话,快速用桌上的座机拨出一个号码,“委员。”
“什么事?”
“南边执行任务的人报告,已经找到其中一块造纸铜版,但其他造纸铜版尚未确定位置。”
“尚未确定?”
“可能在首尔金门集团会长手里,他想让我们通过正规渠道向韩国国情院施压。”
“这人我在那边接风宴上见过,他通过林哲令告诉我,”李部长快速解释道,“韩国国情院也插手了此事,并且盯上了造纸铜版,同时还针对了金门集团。”
电话那头并未迟疑,只是很和蔼地笑道,“既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自然也可以是朋友,这件事倒是没问题。”
“但你得确保收回,或者让执行任务的人亲眼看着,销毁另外三块造纸铜版。”
两人都没提到关于执行任务的人是否值得信任,能够被派到南边的人,无一不是通过最为严苛的忠诚考验。
“那我即刻给行动者传递信息。”
“你不是认识那个什么会长,亲自跟他谈。”
“可是.”李部长有些迟疑,这无疑是破坏纪律的行为。
电话那头笑呵呵的,打断他的话,“他让我们办事,也要让我们看看他的诚意,战士们执行任务没问题,可谈判就差了不少。”
李部长想了想,发觉情况是这样,随即轻轻点头,“我明白。”
李佑的办公室里,林哲令站在不远处,静静等着电话,姜镇泰则一个劲的找李佑套近乎。
只是近乎套完了,什么回应都没收到,全是些没营养的话题。
姜镇泰正无奈着,想起了小姨子朴敏荣的话,笑嘻嘻的上前,“会长nim,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签名?”李佑抬头看了他一眼。
“是,”姜镇泰脸笑成了菊花,“我小姨子是您的忠实支持者.”
“郑部长可以作证!”
门口低垂着眼睛的郑在中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了姜镇泰,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便轻轻点点头,“我确实听见了,会长nim。”
李佑挑了挑眉毛,随手撕掉半页报纸,在报纸图片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这可是现存唯一一份,姜刑警。”
姜镇泰嘿嘿笑着,连连道谢,仔细的将‘签名报’收起。
两人正聊着,林哲令就拿着手机走过来,“李会长,请您接个电话。”
李佑坐在办公椅上,随手接过电话,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李佑笑起来,“李部长。”
“李会长,”李部长的语气很是热情,“我听哲令说了,听说国情院对我们不太友好?”
“确实,”李佑从容的笑着,“就是不知道李部长那边,方不方便出手,也好让林刑警执行任务时轻松一些。”
“方便,”李部长轻轻点头,“但还是要事先说明白,李会长还有没有其余的东西或者消息?”
“当然,”李佑透露了些,“我手里倒是还有一块造纸铜版,等国情院那边老实下来,交给林刑警也无妨。”
李部长欣喜过望,诚恳表示,“那就多谢李会长了,国情院那边的事情我们来处理.”
“另外哲令在首尔势单力薄,如果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还望李会长多少帮他一下。”
李佑笑着给予回应,说着客套话,“没问题,林刑警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我能帮的一定帮。”
他将电话交还给林哲令,目送他上一旁接受李部长的安排,接着看向姜镇泰,“姜刑警应该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吧?”
姜镇泰苦笑了一声,“这种事自然要烂在我肚子里。”
李佑哈哈一笑,“这可不是一位正义刑警该说出来的话。”
姜镇泰摇摇头,“会长nim过誉了,我哪算是什么正义刑警。”
他叹了口气,慢慢说道,“我在警局是出了名的穷,生活也不是一般的拮据,连这次任务经费都贪墨了一半.”
刚刚挂完电话回来的林哲令听到了这番话,有些无语的看着姜镇泰,只是他也去过姜镇泰家,也算是了解了一些情况,知道这情况属实。
郑在中在一旁呵呵笑着,点点头后也不多说什么。
“很好,”李佑仔细观察了他两眼,确定他没有说假话,随即摆摆手,“你可以和林刑警先回去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李佑笑了笑,也不知有没有把姜镇泰这话当真。
出门的林哲令顿了顿,看向会长办公室旁边的秘书室,犹豫过后扭头拍了拍姜镇泰,“等我一下。”
在他进去不久后,恰好李佑按上了桌上的按钮,将秘书室里的安尚久叫了过来,姜镇泰只看见林哲令等在原地。
“会长nim。”
“你去准备两千万,”李佑眯着眼睛,“直接送到刚刚那刑警家里,看看他的反应,看看之前跟你说的事情有没有进展。”
“如果不对的话,你看着办。”
安尚久和旁边的郑在中低着头,面容严肃,安尚久抬了下头,“还有一件事林哲令想要您的号码。”
李佑挑了下眉毛,“你给他办公座机就好。”
可能是因为拿到了一块造纸铜版,林哲令对姜镇泰的态度终于不再像初见时那么冰冷。
本来傍晚他们就已经吃过饭了,但跑来跑去肚子又饿了,两个人就随便找了家小店,吃着小菜喝点小酒,倒还能互相吐槽几句对方国家里一些耳熟能详的话题。
比如南边的贫富差距,
提到一个话题时,姜镇泰瞪大了眼睛,“你要到了李会长的号码?”
“不是本人,”林哲令在桌子上放了张名片,“应该只是秘书的办公电话,并没有什么大用。”
他离开前,确实问坐在秘书室的安尚久,想要一张李佑的电话号码,但安尚久只是给了他一张写着座机号码的名片,并且要走了他的手机号。
林哲令找安尚久要电话号码,也是想得到一些最新的消息,似乎也顺理成章。
当时安尚久去找了趟李佑,回来后饶有深意地看了林哲令半晌,最终还是给出了名片。
虽说是私人名片,但只是职务和名字,再加一个座机号码。
姜镇泰掂着名片,边叹息边笑,感慨着世事无常。
他们辛辛苦苦找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找到了几个说不定可以蹲点办事的位置,结果过去溜了一圈啥也没找到,还差点惹上事。
而李佑只是一声命令,整个金门集团就全力运转为他办事,人比人气死人
姜镇泰也没什么嫉妒,人有多大能就干多大事,他现在的目标就是赶紧养家糊口,正义或者什么机密他都不想管。
进入夜晚,首尔的夜生活也算是正式开始,但两人可没有什么去玩一玩的念头。
姜镇泰拖着疲惫的身躯,领着林哲令回到了自己楼下,楼房紧凑而略显陈旧。
他轻轻拿出钥匙,插入后门锁轻轻转动,可等他推开房门,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屋内昏黄的灯光映照出一道剪影,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坐在客厅中,这个身影并不算陌生,甚至在一个小时前他们还见过。
“安秘书,”姜镇泰苦笑了一声,看着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的老婆女儿小姨子。
三人显然是有些紧张,姜镇泰的心情自然有些沉重,作为一名游走在灰色地带的警察,他深知自己的生活并不光明磊落。
安尚久笑了笑,“两位总算回来。”
他将脚边的不算沉重的箱子拎到茶几上,作势就要打开,却被上前的姜镇泰连连按住。
安尚久理解了他的意思,松开手给予他时间。
“你们先回房间,”姜镇泰看着沙发上的三人,她们如释重负的起身,有些担心的看过姜镇泰后进了各自房间。
“这是会长的意思,算是对姜刑警保守秘密的一点小心意,”安尚久轻轻眯起眼睛,盯着面前的姜镇泰,将箱子打开。
箱子里面装满了沉甸甸的纸币,灯光照在那箱子里的钱上,泛起**的光芒。
姜镇泰的心脏猛地跳动,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他还是内心挣扎了一番,一方面是对家庭的责任感,另一方面
那钱箱沉甸甸的,一看就像是装满了罪恶的重负。
他知道这笔钱意味着什么,但现实的压力让他无法轻易拒绝。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在姜镇泰粗重的喘息了几声后,他还是接过了那只箱子,双手感受到了属于金钱的重量。
“多谢安秘书”姜镇泰咧着嘴,“也多谢会长nim。”
“也有些事,”安尚久笑了笑,“李会长向来对警察这个行业很敬重,也知道姜刑警能说会道,十几年刑警生涯也有不少好友,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给我们介绍一下?”
“自然是有的,”姜镇泰连连答应,声音里掺杂着一丝无奈和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