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当陈养喆步伐稳健地从病房中走出时,每一步都是在与时间赛跑,但从面上看却又显得从容不迫。
尽管陈养喆心中涌动的紧迫感如同潮水般汹涌,但他的面容却如同深邃的湖面。
波澜不惊、从容不迫。
电梯内,昏黄的灯光洒在陈养喆身上为这位商界巨擘镀上了一层神秘的金辉。
他注视着电梯门反射出来模糊的身影,而镜中的身影也在凝视着他,扭曲的光影中仿佛另一个世界的他,正以一种超脱的姿态审视着这一切。
随着“叮”的一声轻响,电梯门缓缓开启,顺洋医院的其他地方,环境可就没有独立病房那么好了,一股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但陈养喆只是微微蹙眉,随即大步跨出电梯,踏入这混杂的空气中。
即使身处自家医院,作为顺洋集团会长的陈养喆,也避免不了被一些他的‘自己人’监视。
他只是刚迈出大厅,就有人鬼鬼祟祟的停下手里的工作或者停下准备去看的病,偷偷摸摸去汇报消息。
这些匆匆停下手头事务,或是假装寻医问药,实则暗中传递消息的身影,陈养喆尽收眼底,却未加理会他不在乎这些了。
李室长小跑几步,先为他拉开车门后,陈养喆步入了医院外等候的黑色轿车的后座,开车的人赫然是李佑手底下的郑在中。
李室长坐到副驾驶后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问道,“姜司机和道俊少爷呢?”
“姜司机我们请他暂时离开了,为了防止不泄露消息,他暂时不能脱离我们管控,”郑在中面无表情的说,“陈代表被我们会长nim亲自带走了。”
见陈养喆注意到了车内一些地方,郑在中主动开口解释。
“由于陈会长nim不同意我们增派人手护送,所以我们在昨晚对这辆车进行了特殊改装。”
陈养喆打量了一下内饰,“内饰倒是和豪华型的顺洋汽车没什么不同。”
“我们增加了它的防撞击能力,窗户改成了防弹玻璃,”郑在中目视前方,“不管一路上的刺杀形式是怎么样的最开始一定是以车祸出现。”
陈养喆抚摸了一下门把手,轻轻点头,“李会长nim有心了.也辛苦你了。”
“陈会长nim不必客气,”郑在中说道,“请两位安全带,路上随时可能会遭受冲击。”
从中间的后视镜看到后排的陈养喆系上安全带,郑在中才收回了目光,将车辆慢慢启动。
顺洋医院的位置并不是什么热闹的地方,并未有多少车辆行驶在路上。
“李室长,”陈养喆眯着眼睛,“让你传递给他们的消息.你应该照做了,对吧?”
李明学低着头,苦笑的看了陈养喆一眼,“会长nim,虽然我并不理解您为什么这么做,但我确实照做了”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划破天空,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在那片被阳光染得金黄的天际线下,路口处冲出来了另一辆黑色轿车。
这另一辆黑色轿车里面的司机,似乎将油门踩到了底,黑色轿车毫无减速的冲过来,从侧面与陈养喆乘坐的车子猛然相撞。
瞬间空气中就弥漫开了一股刺鼻的味道,是橡胶烧焦与金属扭曲的混合气息。
毫无减速的黑色轿车带给了他们了巨大的冲击力,车身发出震耳欲聋的扭曲声,
外面的金属碎片四处飞溅,闪烁着冷冽的银光,好在这些碎片都是这辆车冲出来的。
被撞的这辆顺洋汽车,虽也历经了重创,却展现出被改造后的升级能力。
它的车身经过特殊改造,只是面对这种撞击,还是够带给用户安全性的。
陈养喆咳嗽了两声,虽然保住了他们三人的命,但冲击力还是作用到了车内,索性用安全带固定住了他们。
而旁边,冲击顺洋公司的这这辆黑色轿车,现在看起来显得狼狈不堪,车头严重变形,引擎盖扭曲隆起,仿佛被巨力揉捏过的废纸团。
烟雾与蒸汽正从破裂的引擎中袅袅升起,陈养喆晃晃了大脑,“李室长、郑部长,你们没事吧?”
“我没事,会长nim。”
“来了。”
郑在中的话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紧接着是轰鸣的汽车引擎声,一辆白色泥头车,如同巨兽般咆哮着,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上现身。
这辆白色泥头车如同脱缰的野马,它是猛然间从侧方冲出,直逼陈养喆所乘的轿车而来,并没有给他们躲闪的余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车内所有人的心跳都加速到了极点,郑在中虽面无表情的看着,内心还是有些忐忑。
好在他们安排的人并没有来晚,悄悄跟在后面的另一辆蓝色泥头车冲了出来,猛地撞上了白色泥头车驾驶位的侧面,将它撞离了原定的路线。
两车相撞的瞬间,火花四溅,金属扭曲变形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尘土与碎石被巨大的冲击力瞬间掀起。
巨大的冲击力让白色泥头车侧翻了过去,被保护他们的蓝色泥头车推向路边。
烟尘渐渐散去,白色泥头车已面目全非,车体严重变形,车身周围,是散落的泥土与碎石,里面的人被蓝色泥头车撞的稀碎。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汽油味与烧焦的橡胶味,混合着尘土的厚重,让人几欲窒息。
轿车内,陈养喆紧握扶手,目光如炬,脸上没有丝毫慌乱。
郑在中手从腰间一摸,将手枪握在手里,从里面打开驾驶位的门,慢慢逼近旁边刺杀者的黑色轿车。
在看到开轿车的刺杀者还在昏迷后,他朝车内挥了挥手,示意暂时安全。
与此同时,开货车的金久男从蓝色泥头车上下来,脸上满是麻木,他爬到白色泥头车上,确认过里面的人死的不能再死后,才戴上兜帽,快步离开现场。
李室长打开车门,陈养喆在他的搀扶下走出轿车,目光扫过仍在冒烟的几辆车,心中情绪难以言表。
闪着灯的救护车迅速到来,车门拉开,里面江南安保的人伪装成了医生,将陈养喆接了上去,准备重新送回顺洋医院。
郑在中和李室长则留在原地,他得看着这个还没死的轿车刺杀者,等着自己手底下的人过来支援他,顺便伪造一下现场。
等到微弱的警笛声逐渐靠近,这里的现场已经伪造好了,郑在中已经带人返回医院。
李室长站在原地,等着警察靠了过来,他上前递上名片,压低音量,“出车祸的人是顺洋集团的陈养喆会长,我是他的秘书。”
看着领队警察有些震惊的面孔,李室长饱含深意的提醒他,“开车撞击会长nim车辆的人并不简单,他们已经逃走了。”
警察嘴唇哆嗦了一下,感觉自己似乎掺和进了什么大事里,“李李秘书,我们该怎么做?”
“做警察该做的,”李室长垂下眼睛,“等一会会有大量的媒体来.尽管将这些公布出去。”
看着匆忙安排去的警察,李室长按照陈养喆的吩咐,打通了陈养喆长子陈荣基的电话,“副会长,会长出了车祸,恐怕今天的发布会无法按时召开了.”
陈养喆老老实实躺在担架上,让这些江南安保的人在他身上涂抹着。
充满腥味的动物血被泼到了全身上,头上被包裹上了厚厚的绷带,身上的西装被小刀和剪刀弄破。
甚至眼镜都被故意打碎了一个镜片。
还有葡萄糖吊瓶.这个是真打进去了,李佑安排之前问过其他医院的医生,不会对头部肿瘤有什么影响。
等到陈养喆在顺洋医院门口,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送进独立病房的楼层,底下的很多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陈会长,”李佑就坐在病房中,他打量了一下陈养喆的装扮,有些忍俊不止,“看来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先去洗个澡。”
病房很大,比常人家都要大许多,自然是有浴室的。
“真有必要做成这样?就为了在大厅那些人眼里亮亮相?”陈养喆无奈的拍拍身上,“这什么动物的血?”
陈养喆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目光深邃地看着自己满身“伤痕”的模样,心中还是五味杂陈。
“人血,”李佑微笑着,这笑容让陈养喆愣了几秒。
“做事就要做全套,陈会长,”李佑拍了拍手,“手术室的灯我已经打开了,就等着刺激你那两个不孝子了,请先去休息。”
陈养喆深深注视了李佑一眼,转而点点头,迈进里间.
发布会现场,西装革履的众人在一众记者面前等待。
几乎是同一时刻,大部分人的电话都响了起来,不管是顺洋的人,还是那些被邀请来的企业家或是记者。
他们接到电话后的第一时间,脸上就浮现出了震惊,底下的企业家还是记者,都扭头看向站在最前面顺洋陈家的人,不住地在他们之间打量。
陈荣基手掌颤抖,猛地挂掉电话,扭头看向身侧的陈家人,“会长nim出事了。”
他像是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顶着记者和那些企业家致歉,“实在抱歉,今天的发布会没办法召开了.”
“实在抱歉.”
“陈荣基副会长nim!”一个高昂的声音让周围都安静了下来。
不管是陈荣基还是其他陈家人,还有那些企业家,都看向了发出声音的位置。
一个年轻的、打扮成记者样式的人举着相机,“陈养喆会长遭遇车祸,已经被送往了顺洋医院。”
“根据现场警察的调查结果,这起车祸似乎.”
他注视着陈家,面上毫无惧色,“是人为的。”
“这位记者,”陈荣基这次是真的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警察是不会这么快有结果的,你编造的故事”
“消息来自我现场的同僚,”记者咧开嘴,紧紧盯着陈荣基,“现在车祸现场可能已经上电视了。”
陈荣基脸上.因为年老而挂不住的面皮抖了抖,他眯起眼睛看向记者,“你的同僚?你是哪家报社的?”
记者仍然咧着嘴笑,他举着牌子,“贤诚日报。”
陈荣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扭头瞪了一眼陈星俊,“首先,我要强调的是目前关于我父亲的具体情况,我们还在没有确切的消息。”
“但顺洋集团是一个拥有深厚底蕴和强大团队的企业,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会团结一致,共同面对。”
陈荣基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好像在尽量保持着沉稳,这种颤抖而故作镇定的样子演技真的很好。
“至于我个人,我一直以来都是我父亲最坚定的支持者,无论何时何地,我都将全力以赴,为顺洋集团的未来贡献自己的力量。”
没再搭理年轻记者,转而让保镖挤开人群,登上自己的座驾。
其他陈家人自然也是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