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凌晨的天蒙蒙亮,丽水城外的道路旁边,金久男.手脚这个可恨又可悲的男人被粗鲁地捆绑,宛如一条丧家之犬,被无情地塞进了一辆轿车的后备箱内。
金久男没能逃出延边F4的手掌心,毕竟同为延边来的杀手,金久男还嫩的很。
卡车孤零零地遗弃在寂无人烟的路边,它的油箱早已干涸,现在只剩下了一具空壳。
老毛他们手中的油桶沉甸甸的,汽油在其中沉甸甸地荡漾着,发出呼啦呼啦的声响。
这是他们准备好带来的汽油,为的就是方便快捷的销毁卡车上的一些东西。
三人靠近这辆白色卡车,油桶口一开,汽油便倾泻而下,滴答作响。
王伍拿着火柴,在火柴盒上轻轻一擦,火星嗤地一声迸发,在老毛几人退后之后,他随手一抛将火柴撇到汽油上,点燃了那些为燃烧而准备的汽油。
火苗开始迅速的吞噬这辆白色的卡车,火舌肆意舞动中,映红了老毛他们冷漠的脸庞。
卡车的金属外壳在高温下膨胀扭曲,发出吱吱的悲鸣。
浓烟滚滚,刺鼻的气味四散开来,夜空中响起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汽油在火中狂欢。
瘦猴站在稍远的地方,他轻声开着玩笑,“其实火机更帅一些。”
王伍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哪这么多事!”
他坐进后排,“晚上我开的车,你们选一个人开回去。”
全在俊那边反而稍微迟了些,王伍他们开着车到他们负责清理的偷渡码头时,混战才刚刚结束。
车灯将码头照的透亮,全在俊正站在车前,看着自己带来的属下,他们正挨个.对那些挨了刀子受伤的人进行补刀。
“部长nim,”在清理完现场之后,一个员工大步走过来汇报,“这伙人确定没有活口了。”
全在俊看了眼表,面色还算可以,“好不容易有次机会,那些新人都补过刀了吧?”
“补过了,”员工低着头,“新人们全部都亲手处决过了。”
全在俊对招进来的新人很严苛,这种严苛不是从身体要求上,而是在心理上,至少得见几次血,才能摆脱雏鸟的名头。
“很好,”全在俊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自己则摸出电话,向李佑汇报。
李佑的声音传出来,“解决完了?”
“是,会长nim,”全在俊回答着问题,“号码我也问出来了,不过人我一个没留.不要紧吧?”
“不要紧。”李佑穿着睡衣走到自家客厅的沙发上,准备处理完事情再睡觉,奶黄色的墙灯投射在他身上。
李佑没未对全在俊这么短时间内杀光这个偷渡团表现的有多吃惊,朴道贤本来就是一伙普通人,靠着常年在码头上的日子才有了点声势。
“办完事就回去休息。”
李佑在接了全在俊的电话后,才接过了王伍的电话,得知了他们做完了事,便随手吩咐将金久男先关起来。
挂断了全在俊的电话,李佑略一思索,再次拨出号码打给了丁青。
显然丁青也是一晚未睡,电话接的很快,他的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和急切:“brother,有结果了?”
“人我已经抓到了,”李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缓缓说道:“不过老丁,你先别告诉那个物流公司的.金泰元,我得让他当回鱼饵。”
电话那一端的丁青沉默了片刻,“什么鱼饵?”
丁青仔细想了想,“既然人已经抓到了,没了爆出来的风险,你想对他做什么都行。”
“你告诉他,人没抓到但查到了来历,是个偷渡客,”李佑微微眯着眼睛,“他是延边绵正鹤的手下。”
李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漠,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索着下一步的棋。
绵正鹤的手伸得如此之长,几乎掌控了所有通往韩半岛的秘密通道,但如果能从韩半岛这边接手这些偷渡点,无疑是巨大的增幅。
丁青略微一想,“你是想找这个绵正鹤的麻烦?”
李佑点点头,“他掌握了延边到韩半岛几乎所有的偷渡口岸,你说.如果拿下那些偷渡点,有没有用?”
丁青在电话这头皱着眉,“我们不可能亲自冲到延边去,但他会亲自来首尔吗?”
“我们不能亲自去延边,但我们可以设法让绵正鹤自食其果。”
“他会的,我查过他的性格,”李佑从容的说,“你诱导一下这个金泰元社长,让他自己找人去杀绵正鹤,到时候绵正鹤自己会送上门。”
“另外,”李佑笑眯眯的说,“丽水那边有个偷渡码头被我灭掉了,我回头让人把位置发给你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我就不要了,”丁青在电话那头拒绝了,“本来已经是承你的情,自然不能再管你要好处,绵正鹤和丽水的你接手就好。”
丁青想了一下,“不过你别自己上手.”
“我明白了,”李佑笑起来,“那等绵正鹤死了,这金久男我先不杀,你记得从金泰元那多捞点好处。”
“没问题,”丁青笑嘻嘻的,“到时候不会忘了的。”
隔了半响,李佑思索着自己手底下.有谁能够接手这些偷渡点,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徐钟烈。
他前些日子还向李佑表达了有些不适应金门地产的工作,想去江南安保。
让出身草莽、初中毕业的徐钟烈在金门地产工作,本来就是有些为难他,但让他带着手下管理些灰色产业,他可太合适了。
李佑将电话打了过去,不出他所料,徐钟烈有些开心的应了下来。
除了绵正鹤,其他人抓的抓,死的死,李佑做好了安排,这才将手机扔在沙发上。
天色本来就才刚蒙蒙亮,卧室里又拉着窗帘,李佑躺回床上后,一旁的牟贤敏眯着眼睛,默默往李佑怀里缩了缩,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窝着。
《黄海》的事等到绵正鹤来还有一段时间,到时候就能完成任务,但在一个星期后,金门集团出事了。
金门地产大楼内,李佑办公室桌上的文件堆成小山,笔尖在纸张上划过的声音戛然而止。
李佑目光如电,似乎要穿透安尚久,“李仲久被捕了?”
“是,”安尚久只管低着头汇报,“就在刚刚.警察派人带着搜查令,从李仲久家里带走了他,并且有检察官来金门集团搜查了他的办公室。”
李佑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李仲久被捕将像一滴水落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圈圈涟漪,无疑会为金门很多人敲响了警钟。
李佑眯起眼睛,他其实是有些惊讶的,因为这是他和李子成商议后的结果只是目标应该是丁青才对。
他和丁青、李子成在几天前会面,决定通过李子成、石武、千信雨,向姜科长以及他身后的检察官传递一些看起来真实的虚假情报。
为的就是加快检方和警方的进度,让他们提前动手,到时候顺藤摸瓜,将这一条线的人全部挖出来。
他们提供的情报中大多数都是金门贸易的假情报,即使丁青被关进去了也不会被怎么样。
只是没想到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并没有选择丁青,而是选择了李仲久。
安尚久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沉寂,“会长nim,我们要做什么准备吗?”
他即刻搁下手中的笔,抛下手里的工作,来到金门集团总部,安尚久紧随其后,步伐快速而沉重,他们的脚步声在金门集团总部的大理石地板上回响。
金门集团大楼里已经弥漫着紧张的气息,自家集团的常务理事被带走,是个人也会慌。
丁青这时候也抛下手里的工作,带着李子成来了这,与李佑登上同一台电梯。
“这局面,有些不妙。”电梯门缓缓关闭,丁青的脸色阴沉,他的眉头紧锁,“该不会是李仲久和石武头顶上的检察官联手了?”
李佑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深邃,拼凑着眼前错综复杂的局势。
“我们不能排除,的确有李仲久和石武头顶上的检察官联手的可能性。”李佑点点头,“还要看看石会长怎么说。”
他们当然要先来试探石东出,毕竟要解决卧底的事情离不开这个金门集团的会长。
丁青轻哼一声,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老狐狸一只,那就看看他怎么说。”
李佑和丁青踏入石东出的办公室,气氛沉重如同凝固的暗夜。
石东出的脸色如同深秋的乌云,压抑而阴沉,他手持手机,每一句话语似乎都带着重量,客客气气中夹杂着一丝愤怒。
电话那头的人或许带着些许的安抚,但在石东出听来更像是刺耳的嘲讽。
“嗯多谢朴次长,”石东出点着头,“好”
他的眉头紧锁,嘴角却挂着一抹勉强的笑意,直到电话挂断,那一丝伪装的礼貌也随即瓦解。
打完了这通电话,他不顾面前的李佑和丁青,狠狠将手机扔出去,手机在空中划过一条短促而凌厉的弧线,重重地摔落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西八!”
石东出喘着粗气,稍稍平复后看向两人,“这次是检察官和警察的联合行动,而且闹大了.没法通过私下程序放人。”
片刻后,石东出平复了气息,目光从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收回,落在李佑和丁青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们必须公开应对他们的挑战。”
李佑和丁青对视一眼,他们能感受到石东出话中的紧迫感,以及他话语背后所承载的巨大压力。
“到底怎么回事?”丁青坐在沙发上,看着石东出。
“有内鬼,”石东出面色阴沉,“他手底下一定早就潜伏进了警方卧底.”
他焦躁的摇摇头,“仲久前几天受了我一些言语的刺激,偷偷摸摸把灰色生意搞的太大了,但才刚扩大了规模,他人就被带走了。”
“罪名很多,被控诉组织暴力社团、非法经营、逃税、施暴.”
“但我们不能只看到这一点.”石东出摇摇头。
“既然有卧底不可能只有他那一个地方有卧底,”李佑瞥了一眼丁青,“我怀疑整个金门内恐怕都被渗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