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上。
“老天!我的皮包啊!”等到那个乘客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开始加速,一切都晚了。
丢包的乘客急得直跺脚,满脸焦急道:“早知道,我就不来淮北省了,到处都是贼啊!全部盖好章的材料,可都在里头啊!这下要完蛋了,等我回到单位,还不得受到处分!”
“你这人,咋骂人啊!”
“哪里没有小偷小摸啊?你们老家难道就没有小偷,就没有监狱了吗?”
“哪里都有好人和坏人!”
“你自己不好好看着,还窗户全都敞开,丢了包,你还指桑骂槐,抹黑我们几千万人的大省,简直就是没有半点道理!”
有人同情对方,有人怜悯对方,也有人幸灾乐祸,更有人冷漠的反驳。
这就是人上一百,形形色色。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各种坏鸟不计其数。
有乘警过来,也只能是安抚失主情绪,做做笔录,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是无法帮失主找回。
找回来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在九十年代,哪怕能找回来,找到的也只是空皮包,里头值钱的东西也会不翼而飞。
“乘客请注意!”
“妥善保管好你们贵重的物品,谨防被偷被盗,停站时请关上车窗,关上车窗!”
没一会儿,车厢响起大喇叭。
这边,王建军看清形势,有些同情道:“现在的扒手,真是可恨,太嚣张了!”
“这种事,全国各地天天都在上演。”
对此,文主任丝毫不在意,他看着桌子上的叫花鸡,笑道:“咱们别管!赶紧找东西砸开泥土团子,我饿了,得赶快趁热吃上一口香喷喷的叫花鸡!”
王建军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自己身为一名铁路系统的正处级,有必要进行铁路方面的大刀阔斧的整改。
比如,车上的所见所闻,让他感到丢人。
虽说有些整改想法,可他毕竟不是淮州铁路局的局长,要整改也只能在自己地盘上动手?
在王建军陷入深思的时候,从他耳边传来骂声:“我槽你八辈祖宗!”
王建军退出思虑,转而看向文主任。
此刻,文主任满脸怒气,而在他跟前的泥团子已经被敲开,可敲开的土块里头,只有一张黑糊糊的荷叶,除此之外,没有一块鸡肉,哪怕是半根鸡毛都没有。
看到这一幕,王建军不由得皱了皱眉。
不会吧?这里头咋没有叫花鸡?还是说,文主任今天太倒霉,连续被坑骗!
若是如此,这运气真没谁了!
文主任冷静下来,将泥土块扔出窗外,然后自我嘲笑道:“这人看着都挺憨厚,实则却都是坑蒙拐骗之辈。”
先是上了买烧鸡的勾当,然后又中了叫花鸡的计谋!
今个,真丢脸!
虽说凭借文主任的身份和地位,一般不差钱儿,可让他恼火的是被欺骗。
作为国家干部。
尤其是一位铁路系统的正处级领导,他最讨厌下面的铁路职工,汇报工作说谎忽悠他。
在铁路局没有谁能瞒过他。
今个栽了个大跟头,可以说这种落差感,让咱们的文主任根本就是无法接受。
可事实如此,由不得他了。
不接受也得接受。
正所谓宰相肚子能撑船,一个国家干部的基本要素,那就是要有抗压能力。
当然,并非是靠忍,忍久了必然要出毛病。
那么靠的就是胸襟,或者说是将任何不愉快的事情,都他娘的当成放屁!
文主任起身道:“我过去抽支烟!”
等到文主任离开,王建军不由得笑起来,并非是嘲笑,而是笑国家干部被欺骗。
国家干部,都是人精。
向来都是领导干部欺骗老百姓,今个反过来被老百姓坑骗,难道说这不可笑吗?
火车上的人,可谓是聚集三教九流,社会各个层次和行业的人。
你能想到的,以及你想不到的事情都有,可以说火车站是整个社会的缩影。
从小比大,窥一斑而知全貌。
王建军和文主任,他们所在的是八号车厢,此刻九号车厢正发生着一些事。
有一个老头,打开一罐可乐,看了一下拉坏,嘟囔道:“咦,这上面好像有字啊?”
“同志,你帮俺瞅瞅上面写的啥字,俺不认识字!”
听到这人的话,坐在旁边的一个眼镜青年,就接过来易拉罐的拉环,念道:“中奖伍佰圆?”
“哎呀,老天!大爷啊,你真是运气太好了,这喝饮料你都能中奖啊!”
老头:“中啥奖啊?俺咋听不懂嘞,你到底嘛意思!”
眼镜青年左顾右盼,随即笑嘻嘻道:“没哈,俺逗你玩嘞,这上面写的谢谢惠顾,这拉环锋利的很儿,俺给你扔垃圾桶去,要是划伤人,你得赔钱!”
老头憨厚的笑开了:“你这人还怪幽默,还怪好嘞!”
等到眼镜青年,走到车尾的时候,有一个中年人就追过来,对方低声道:“见者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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