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怎么了!怎么了!”豆芽仔被吓醒了。
“小萱!”
我快步跑去,把头和鱼哥也急匆匆跟来。
打着手电一拐弯,我看到小萱脸色煞白,手指颤抖,指着墙角。
“怎么了!什么情况你这是!”豆芽仔慌里慌张的拿手电乱照。
小萱真被吓着了,她哆嗦着说:“人...人....有人吹我....”
“有人吹你?”
“哪呢?谁吹你了?”
“没人啊,”豆芽仔扭头看向周围说。
“那....那里!”
小萱伸手指着墙角那堆大石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
因为刚才我解手时,也曾感到脚下有凉风。
我扶起小萱,跟鱼哥说了刚才的遭遇。
“帮我拿着。”
鱼哥听后眉头一皱,当即把手电递给了豆芽仔。
“当心点文斌。”把头提醒道。
鱼哥走到石堆前弯腰,他双手像老虎钳一样抓住石头,逐渐发力,手背上的大血管都凸出来了。
大石头被鱼哥一点点挪开,推到了一边儿。
豆芽仔马上用手电一照:“这啥也没有,谁吹你了?赵萱萱,你不是故意逗我们玩的吧?”
小萱急道:“我说的是真的!真有人吹气!”
“等等...”
阿春眼尖,像是发现了什么,她走到跟前蹲下,慢慢伸手,从石头缝隙中拽出来一根皮管。
皮管越拽越长,所有人看到这东西都大惊失色。
这细长的小皮管看着眼熟,在仔细一看,这是气瓶和潜水服之间,连接用的那种管子!
扒拉开剩下的一堆小点的石头,先看到了一只脚。
随后,我们骇然的发现。
在这堆石头之后,竟然埋了一个人!
“快帮忙!”
清理了周围碎石,被埋的这人逐渐露出了全貌。
“老田?”
“这他妈.....这他妈的不是老田吗?”豆芽仔瞬间惊呼道。
我真没认出来,不光是我,把头也没认出来。
扒拉出来的这人满头灰尘,脸上的血块和泥巴糊在了一起,像是带了张面具。
他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潜伏服,气瓶早不知道丢哪里去了,而且双腿裤子上血肉模糊,看着像是被石头砸的。
豆芽仔说是老田,我的确越看越像,还有,这套潜水服虽然破破烂烂,但从颜色和款式上看,就是把头最早借来的那身。
“老田?老田!醒醒!”
豆芽仔使劲拍他脸。
这人将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
这下我和把头都认出来了,就是他!
老田动了动嘴,把头见状让小萱给他点水喝。
喂水时小萱没注意,一脚踩到了他血肉模糊的右腿上。
可他却没什么明显反应,也没开口喊疼。
我心想.....这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明白了。
刚才之所以感觉脚下有风,就是因为老田咬着潜水服气瓶的软管,他在向外吹气求救!
因为我是男的,站着解手的,小萱是蹲着解手的,受力面积不同,所以小萱能清楚的感受到,有人对她吹气。
喂了几口水,老田情况稍微好转了一些,他想要张嘴说话,不过声音很小,要靠的很近才能听清楚。
“他说什么?”把头问。
凑近一听,他胸口轻微起伏,我听他断断续续的说:“胡....胡..胡..”
“胡什么?你说清楚点!”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拼了命的睁开眼睛,死死的瞪着我!
喉咙里一阵蠕动,似乎是想努力的说出来某个名字。
又像皮球泄气,力气用尽了。
老田抓着我的手慢慢松开,闭上了眼,自始至终只说出来一个“胡”字。
鱼哥探了探他鼻息,收回了手。
“死了?”豆芽仔问。
鱼哥摇头:“还有一口出气,这人是硬撑着,跟死也差不多,没希望了,醒不过来了。”
从老田当初偷了我们的潜水服,一个人下来到现在,最少有半个月时间。
他像我们一样走到了这里,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堆石头,像是人为掩盖的,目的是把他埋里头。
老田身边儿没发现包裹,他只有一根潜水服软管,不知道之前吃什么喝什么,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把头,怎么办?”鱼哥问。
把头看了老田一眼,皱眉说:“不用管他,搜下他身上,看有没有什么东西。”
我们搜了身,发现老田身上只有三个早已空了的饼干袋,还有个打火机,此外什么都没有。
犹豫了片刻,把头吩咐道:“把他抬过去,丢河里。”
“丢河里....”
“把头,这老田好像还有一口气....”我说。
“他已经醒不过来了,听我的,去吧。”
鱼哥看了看我,当即袈起老田身子,扶着他向外走。
来到刚走过来的洞边儿,我向下看了眼,洞底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一,二,三。”
“走!”
我和鱼哥将老田扔进了洞里。
足足过了十几秒钟,隐约听见传来噗通一声。
鱼哥拍了拍我,“别看了,走吧,我们回去,他还应该感谢我们,我们这也算是帮他提前解脱。”
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们也没心情在休息,都盘腿围坐在一起。
豆芽仔说:“把头,这附近肯定有大墓,想想刚才咱们看过的那副壁画,一间小房子泡在水里,这就代表是水下墓啊。”
阿春打了个哈欠说:“王把头,你们这行真是有意思,在这种环境下还能碰到熟人,我是没想到。”
小萱看了眼阿春说:“我们跟刚才那人不熟,只是见过一面而已,他还偷了我们东西,活该这个下场。”
这时豆芽仔掏出防水袋,从防水袋里又掏出个塑料袋,小心解开塑料袋,里头包着两包四七烟。
豆芽仔递给鱼哥一根,鱼哥摆手说不会。
豆芽仔帮我点上,我忙伸手捂住。
“呼.....”
豆芽仔叼着烟,靠在墙上说:“哎呀,想来碗刀削面啊,加两个丸子,两个鸡蛋,在加两豆皮,啧啧。”
“把头?把头?”
我看到把头表情严肃,他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
没有理会我,把头突然起身,捡起一块石头子,快步走向洞壁那里。
把头用石头子当毛笔,在诺大的洞壁上写写画画。
时而停顿几秒,时而越写越快,石头在洞壁上写下来一个又一个文字。
字迹潦草,但能辨认出来。
鬼崽岭、泥像、唐贵媳妇、薛师弟、老田、李铁成、看庙女、阴阳洞、庙碑、
陈姓石碑、胡、道士、壁画、棺材、水下房子、四目神、
“把头!把头!别吓我们啊!”豆芽仔喊道。
越写越多,很快,墙上密密麻麻划满了字。
把头此时双眼布满血丝。
他满头大汗,不停的来回扭头,看这墙上的一堆字,他像是进入了某种状态,听不到我们说话。
豆芽仔想去叫醒把头,结果被阿春伸手拦住了。
“不对...不对....还差点什么....差点什么....”
把头手拿着石头子,慢慢在墙上写上了一个“满”字。
“啪塔....”
手中的石子掉落在地,把头后退两步,眼中满是惊骇,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我知道了。”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