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张鲁没想到刘琦来得如此之快,根本顾不上教中之事,忙与阎圃、杨任商议对敌之策。
阎圃言道:“刘琦轻兵而来,必无军器攻城,不如坚守,等待援军。”
杨任道:“刘琦立足成固,对各县威胁极大,若不早除,周围各地陷落,南郑将成孤城,固守待援不过是坐以待毙。”
张鲁问道:“吾弟出征在外,汉中唯仗杨将军保全,公有何良策?”
“这……”杨任心知张鲁要让他去迎敌,却又担心遇到赵云。
正在此时,城上鼓声大作,守军来报,城外来了一支兵马,正在叫战。
众人急忙来到城头,见一员红脸大将,横刀立马,叫嚷守军开城投降,否则杀进城中,张鲁人头难保。
杨任心中暗惊:“红脸大将,莫非关羽?”
阎圃摇头道:“那关羽二尺长髯,正调在南阳防备曹军,此人络腮虬髯,非关云长也!”
杨任顿时信心大增,抱拳道:“师君,任愿乞一军前去挑战,必斩来将,杀他个下马威,叫刘琦知难而退。”
张鲁也想看看荆州军实力如何,嘱咐道:“杨将军千万小心!”
杨任上马,引三千精兵出城,人马一字摆开,挺枪大喝道:“无奈汉中中郎将杨任,来者通名!”
魏延喝道:“吾乃荆州魏延是也!”
杨任大笑道:“原来不是关羽,枉我白出城一趟!尔非吾对手,速速回去,除非那关云长来,方能作我对手。”
“汝敢小觑魏某?”魏延大怒,挺枪跃马,直取杨任。
杨任也提枪出马,二人在城下交战,两杆枪如同蛟龙缠斗,打得有声有色,城上鼓声震天,张鲁等紧张观战。
双方交战二十余合,杨任便有些抵挡不住,枪法渐乱,被魏延逼得节节败退,虚晃一枪往本阵撤退。
“狗贼哪里走?”魏延从后追来。
部将昌奇见杨任败回,急忙上前接住,后面守军乱箭齐发,将其逼退。
魏延提枪指着城头大笑道:“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张鲁米贼,还不速速投降?”
张鲁见杨任大败而回,大怒道:“区区偏将汝且不敌,堕我军威,有何颜面统兵?”
杨任满面通红,讪讪不能答话,谁知道红脸的都如此厉害?
阎圃忙劝道:“中原人才辈出,刘琦又善于用人,用魏延为先锋,必有些本事。胜败乃兵家常事,杨将军只管守城,就算关羽亲至,也奈何不得!”
张鲁面沉似水,也知道如今守城全仗杨任,也不好责罚于他,传令死守城池,不得再出战。
魏延在马上耀武扬威,叫骂一阵,退后三里,就在南郑东路当道下寨,接应刘琦大军。
张鲁回到城中,便见几位祭酒围上来,纷纷举荐人去祭坛做法,以南郑和褒中两位祭酒为主,争执不下。
张鲁此时才发现所有人都在南郑,大惊道:“敌军入侵,尔等不各回驻地防守,保护教众,都来南郑作甚?”
南郑祭酒答道:“大祭酒做法请天师降世助战,我等理当前来助一臂之力。”
“胡闹!”张鲁大怒,指着众人喝道:“速回各城,尔等敢抗我敕令?”
褒中祭酒刚才暗中许诺几位祭酒好处,得到几人支持,眼见就要争得名额,哪肯甘心退身,大义凛然道:
“师君放心,各地自有都尉、鬼卒镇守,只要我等请出神灵,区区刘琦何足惧哉?属下情愿陪伴师君左右,为大祭酒护法!”
众祭酒纷纷躬身道:“我等情愿护法!”
张鲁惊怒不已,想不到短短数月,这些人竟敢不听他的号令,隐隐以杨松为主。
就在此时,探马又来禀告,刘琦派大军主力攻打褒中,派人来求救。
张鲁大惊道:“刘琦小儿诡计多端,竟是声东击西。”
褒中祭酒闻言大惊失色,急道:“请师君速速发兵,属下当即便回褒中。”
其余祭酒也都变了脸色,忽然意识到自己所在的领地也可能被偷袭,又齐齐改变态度,要回各地驻守。
唯有成固祭酒劝道:“诸位道友不必着急,一切自有神灵指引,我等既已悟道,就该放下一切,不可为外事破了道心,只要师君和大祭酒在,同心护法守住祭坛,一切都会有的!”
众人顿时怒目相看,褒中祭酒面色难堪,急道:“护法之事,可由李道兄主持,我等愿各回驻地看守义舍,保护教众。”
南郑祭酒闻言大喜:“诸位道友托付,吾自当全力以赴,请师君放心。”
张鲁也不敢耽搁,马上叫来杨任,商议道:“刘琦攻南郑只是幌子,实欲取褒中,攻城甚急,该如何去救?”
杨任不知何人取褒中,略作沉吟答道:“刘琦即将兵临城下,末将未可轻离,张将军又引兵未归,唯有派我副将昌奇前往,此人领兵多年,足以相救。”
张鲁大喜,马上命杨任分兵三千,与褒中祭酒前往支援,其他各县祭酒也相继告辞,连夜赶回驻地。
两地相距不过五六十里,昌奇领兵出城,过汉江直奔褒中支援。
褒中祭酒急得满头大汗,汉中以褒中、南郑、沔阳三地最富,但论起教众,却是褒中最多,祭酒地位高低,主要以部众数量为权衡。
南郑虽为汉中治所,但褒中当关中褒斜道要路,当年三辅之地数十万人涌入汉中,褒中首当其冲,接纳无数子弟,这也是他能和南郑祭酒分庭抗礼的底气。
褒中府库中囤积的钱粮,比成固多出四五倍,这要是被敌军占去,那还了得?
褒中祭酒一路上心急如焚,暗暗祈祷天神护佑,此次若能保住驻地,当祭三牲以享诸神。
将到褒中境内,人马忽然停下,竟在褒河边休整饮马,士兵们重新整备铠甲刀枪。
褒中祭酒急道:“救兵如救火,将军何以如此散漫?”
昌奇言道:“荆州兵先到褒中,以逸待劳,我若急急到城下,人困马乏,如何厮杀?当养精蓄锐出兵,与守军里应外合,便可一鼓作气破敌。”
褒中祭酒忧心道:“若被敌军哨探发现,如何是好?”
昌奇大笑道:“祭酒勿忧,某领兵多年,岂无防备?早已派出斥候哨探周围警戒,敌军若来……”
话音未落,猛听得上游喊杀声起,马蹄声震,大片烟尘滚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