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沙原省省军部出发,一直到邢家宅邸门口,邢惜伟是一步未歇且一路狂奔,路途中无意间踢飞的猫猫狗狗,至少有三十来条,有几个老头老太好躺不躺,躺在路中间,也被他顺带给踹了一脚。
到达自家门口,他正好碰到儿子从门里面走了出来,两人的目光恰巧撞了个满怀,他的眼睛瞬间便有点湿润。
儿子似乎是更加壮实了,脸上也不再有那种憨憨的表情,他张了张口,刚要对儿子说点什么,却见儿子先开口抢话道:“老爹,俺回来了!”
仅一句且只有六个字的简短话语,让邢惜伟已经到嘴的关心,又给憋了回去,他站定身形,自顾自的掸了掸身上的尘灰,而后故意咳了一下,才大声发问:“你小子上次离家的时候,说过什么话,还记得吗?”
问话一入耳,邢思军立刻明白,他上次离开家之前,趁老爹开启修行不能动弹时,对他说的那番话,他分明是全都听到了,明白了这个,他当然也明白老爹刚才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
若是以前的他,此刻肯定会选择装傻充愣,可受过孙氏教育之后,他深刻谨记,绝不能对至亲耍滑头,他对着老爹跪了下去,诚心诚意的说:“老爹,是俺太自以为是了,做儿子的,应该坦诚的接受父母的关爱,而不是自以为自己很懂事,去替父母承担本该由父母承担的那份责任,做这种多余的事,只会令父母更加自责,更加担忧!”
邢惜伟原以为儿子会像以前一样,对自己说一句俺不知道,如此这般,他便也可以像以前一样,对他说教一番,以此来联络联络父子感情,结果万万没想到,这小子他长进了,把自己原来准备用来教育他的话给抢先说了,还一副谨遵自己教诲的死样子。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后悔让儿子去拜师的念头,他是希望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也是愿意为儿子铺大路的,可他没想到,小军长不仅会教人修行,还会教人成长,他好好的一个死犟种儿子,硬是被他培养成了品德高尚的好青年,他憋了很久的亲子互动,这下子怎么好意思继续下去?
真心诚意的向老爹忏悔言行,老爹却是一副吃了死老鼠一样的表情,不做任何应答,这在当下的邢思军看来,摆明了是老爹不打算原谅他,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又重新站了起来,向老爹鞠了一躬,扭头便要走。
如此不似邢思军能做出来的举动,眼下就由邢思军本人当着他邢惜伟的面做了,这样的视觉冲击,怎还能允许他继续纠结?
“说完就走?就这么几句好听的话,便想让俺忘记你那天说的话,俺的儿,你那日之言,似无形刀若击魂箭,可着实伤了俺的心啊!”
此话一出,令邢思军刚抬起来的脚,又放了下去,转身又面向老爹,又欲下跪。
邢惜伟紧忙拦住他,轻声对他说:“俺的儿,你明明能说出刚刚那种话,却又屡屡自作聪明,难道你是只会说不会做吗?”
听老爹说的这么直白,邢思军自然是明白了他的真实意思,挠了挠头讪笑着说:“老爹,俺还以为你真的不肯原谅俺呢!原来是俺自己死搬教条了。”
邢惜伟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直声说:“你要学当乖乖子,俺为了配合你,可不就得那么说。”
邢思军察觉到老爹是在批评他,习惯性的又解释道:“俺师傅教俺,不准对至亲耍滑头,俺…”
没等他说完,邢惜伟直接抢话道:“得得得!这拜了名师,就是不一样啊!不愧是小军长亲自教导出来的,他没和你一起过来吧?”
被亲老爹抢话,邢思军还能怎么办,又听他问话,他轻声反问:“老爹不欢迎俺师傅来咱们家吗?”
“混小子,小军长要来,俺能不欢迎吗?只是…俺记得俺以前好像跟你说过的吧!”
“老爹,俺以为你已经不一样了,没想到在这个方面,你还是一点没变啊!”
“行了,咱爷俩也别站门口了,进去说话吧!你小子上次说的那么煽情,弄的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听他又提那茬,邢思军终于想起了自己回来的目的,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对他说:“老爹,其实我这次是带着任务回来的!”
“俺猜也是,要不然你哪肯回家来!说吧!想要俺怎么帮你?”
“俺要去一趟农学兵团省,去见一个人!想借军机用一用。”
“去农学兵团省,见谁啊?”
“当然是俺师傅呀!”
“他既然在那边,又是什么人让你去见他的呢?”
“徒弟见师傅,哪里还需要别人指使,当然是俺自己想去。”
“是吗?俺听说工地那边,只有小军长与褚公良是领导,你师傅不在,恐怕都得听他的吧!”
“俺师傅离开前,任命俺为…”
“为什么?怎么不继续说啊?”
“老爹,你套路俺!”
“你都敢瞒着俺了,俺为什么不能套路你?你小子现在是出息了,当上天庭建设工地的总承包,竟然也不告诉俺一声,是不是怕俺让你照顾家乡的经济发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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