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帝国,兰秋哿日,戌正一刻,采纳小男孩意见的孙宇和,选择在此时此刻,独自一人走入皇宫之内,他不是以镇国公王的身份来复命的,而是以亲儿子的名义,来找父亲说说心里话。
皇宫之大,唯有独自一人进去的时候,是最能体会的,它也许并不算多么的奢侈,可仅仅凭借它的那份宏伟,便以足够震慑每一个平凡的人,对于孙宇和来说,他作为皇子住在宫里的时候,这里也不过是大一点的家,当他因身份的改变,依照规矩搬到宫外后,这里便成了他朝拜帝君的地方。
平凡的人很容易逆来顺受,曾经立志成为一个平凡之人的孙宇和,当然也是如此,时势、环境、机遇造成的改变,他完全有能力以一己之力而改之,只不过那样一来他还能是平凡人吗?
绕过御极殿的廊道,孙宇和迎面碰到了六个女宫人,她们见孙宇和不穿朝服、逾越时制、私入禁宫,于是也顾不得规矩礼法,直接站成一排,将他当场拦下。
孙宇和望着对面六个英姿飒爽的女宫人,突然朝他发难,当即反应过来,她们应该是误会了什么,于是便赶紧摆了摆手,对她们说:“你们都别误会,孤只是找父皇有些事,并没有其他的什么想法,你们不必如此紧张。”
女宫人虽听完孙宇和说的话,却仍是神情紧张的盯着他,其中一个着锦服的,对他施了一礼,开口说道:“公王殿下,宫里规矩多,若是真的如殿下所说,何必要急于一时?不若明日朝会再说。”
“呵呵呵!孤说的事,不能在朝会上说,再一个,孤乃是帝君嫡长子,难道也不能随时面见帝君吗?”孙宇和摸了摸下巴,有些不悦的说。
锦服女宫人不为所动,以一成不变的语气说:“公王殿下,宫里的规矩,殿下也应该知道,此时即将入夜,没有帝君的谕令,任何人不得擅闯禁宫。”
“哦?孤若是真的想闯,就凭你们六个能拦得住孤吗?”面色已经清冷下来的孙宇和,以略带威胁的语气问道。
锦服女宫人的额角,渗出一些细密的汗珠,嘴却仍是硬挺着说:“公王殿下,拦不拦得住与拦不拦是两回事,奴婢等人奉命巡察禁宫,既然撞见了殿下,即便舍了性命,也不敢随便放殿下进去,殿下若要仗力行凶,奴婢等人也只好站着等死,绝不会向后退一步。”
“孤说了,孤不是来做别的什么事的,纯粹就是想父皇了,想与他聊聊天,你们难道没有爹娘吗?长期不见,难道一点也不想吗?”孙宇和皱着眉头怒声斥道。
锦服女宫人扭头看了看宫墙的颜色,又扭头看向孙宇和,一脸不信的说:“公王殿下,这里可是通往西楼的,哪有面见帝君却往西楼去的?殿下应当回头朝北走,去往中宫才对!”
“荒谬!此等时刻,依孤对父皇的了解,他当然是在栖凤殿,孤若去中宫,岂能见到他?你莫不是故意的吧!”耐心被耗尽的孙宇和,终究是没忍住,大声的吼道。
锦服女宫人已没有了此前的畏色,一脸云淡风轻的对孙宇和更大声的说:“公王殿下,请不要大声喧哗,宫中宜静,且西凤台尚有待产的德妃娘娘,若是惊扰了她,恐怕即使是您,也免不了受罚!”
孙宇和于公王府出来前,酝酿了好久的情绪,全被女宫人败坏殆尽,当即又以更大的声音吼叫道:“你这女人!明明你的声音远高过孤,怎说的好像只有孤一人在喧哗?孤难道得罪过你吗?为何要如此刁难孤?”
锦服女宫人的脸上,竟浮现一抹快意,嘴上则义正词严的说道:“公王殿下莫要冤枉了好人,大家都看着呢!奴只是恪尽职守、忠于帝君,哪里刁难殿下了?难道公王殿下就可以不守宫中规矩吗?”
“你……”已经好久没这样生气的孙宇和,刚准备斥骂锦服女宫人,才开口,却又听到一个男宫人的声音:
“何人大胆,竟在此喧闹!”
闻听声音的孙宇和,循着声音向后望去,发现是常伴帝君身旁的那人,冷声说道:“是孤!怎么?你也要帮她气孤不成?”
男宫人手捧着一个精致的筒形罐,脸上的怒意在看清孙宇和的脸后,转瞬消失不见,快走几步,及至其身侧,对他一礼,笑着说道:“原来是公王殿下,老奴还以为是别人呢!殿下素有贤名,怎的在这里与宫人置气?”
孙宇和哼了一声,望了望锦服女宫人,没好气的说:“孤原也不想如此,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位女宫人,也不知抽了什么风,要教孤学学这宫中的规矩呢!”
“哦?竟有此事?公王可准许老奴问问原由?”男宫人瞥了锦服女宫人一眼,对着孙宇和躬身说道。
孙宇和本也是临时被激怒,见有人愿意从中调停,自然是应允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也是看在你的份上,你尽快些。”
男宫人得到准许,又是一礼,转身走到锦服女宫人面前,质问道:“你可是故意生事刁难镇国公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