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帝国,兰秋哿日,寅初三刻,就在梅花傲正在沉香亭盯着男童时,孙宇和无声无息的回到了内院书房里,他坐在书桌的配座上,双手交叉置于桌面,其另一端顶着额头,闭上双眼,回想着嗨喽嗨与小女孩对他说的每一句话。
对于孙胜的那道帝命,事情已经很明朗了,可以说,孙宇和现在已经可以去向孙胜复命,能救的,他已经尽了力,罪魁祸首也已被他降服,五百小世界的事算是暂告了一个段落。
只是另一件属于他们父子的家事,着实令孙宇和很头疼,他若是不提她,整件事情便不连贯,可一旦提起她,孙胜现在可是对她杀意满满,处理不当的话,父子关系恐怕都要受到影响,下石头村谁人不知,大胜犯起犟种病时,那是谁劝也不好使!
孙宇和为什么先回府,对整件事一再梳理?不就是为了在不触碰孙胜的逆鳞的前提下,将这件事给完成吗?朝臣、诸王都在等结果,孙胜也在等他的答复,可他当下有把握说服朝臣与诸王,却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忤逆’父亲,毕竟他答应了孙胜,要当乖儿子的。
苦思无果,孙宇和终于决定求外援,他抬起头刚想喊梅花傲的名字,却惊讶的发现,内院之内,竟还有别人的气息,凝神一探查,原来是那个可爱的小男孩,他怎么会在这里睡着了?难道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吗?
梅花傲在孙宇和探查男童时,便已经发现是他,但因没有听到他的呼唤,故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稍顷,孙宇和的查探收回,同时,梅花傲清晰的听到了他一句:“到书房来。”
梅花傲小心翼翼的离开沉香亭,生怕把男童吵醒,直到她走到书房门口,背对着门轻轻的将它推开,退了进去,又将门合上,男童依旧没有醒,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见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孙宇和语气里带着疑惑,以正常的说话声音对她说道:“傲儿,你这是怎么了?”
梅花傲刚松开的神经,又绷直了一些,她转过身对着孙宇和,伸出一根手指置于嘴前嘘了一声,眼神里尽是莫名的紧张。
孙宇和压低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梅花傲则以更低的声音回答道:“那小屁孩儿觉浅,奴哄了好一会儿才把他哄睡着,万一吵醒了,还不得给他烦死?”
“我觉得他挺可爱的呀!难道他其实是在我面前伪装?这么小的孩子有那种心机吗?”孙宇和以比梅花傲还低的声音反问她。
梅花傲连忙摇了摇头,以与刚才一致的声音回答道:“不是的,殿下,奴不是说他不好,相反,奴认为他是太实诚了,一旦觉得谁对他好一点,便什么也不藏着掖着,一一股脑的全都抖搂出来,这种没有心机的人,有的时候也是挺让人苦恼的。”
孙宇和恢复了之前正常的声音,对梅花傲淡笑着说:“你这丫头,别人有城府,你说别人狡猾市侩,人家表现的实诚了,你又嫌人家烦得很,让我怎么说你好?干脆我也不知道好了。”
梅花傲见孙宇和又大声说话,急忙侧过头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发现啥也没发生后,这才以她刚才说话的声音,质问道:“殿下怎么又大声说话?敢情他烦得不是殿下,是吧?”
孙宇和耸了耸肩,淡淡的对她说:“我设了临时结界,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压低嗓音说话太累人,你说他烦你,具体是什么情况呢?哭闹了?还是别的什么?莫不是问他母亲的事情,那只是情有可原,算不得故意烦你吧!”
梅花傲知道了孙宇和设了结界,也不再压着嗓子,以平常说话的声音说道:“殿下,昨个殿下走了之后,太约过了两个时辰,他便杵在内院门口,闹着要见殿下,起先,奴想按规矩办,不让他进来,让他回去等,可他一直在门口叩头,奴瞧他可怜,便让他进来等,因奴怕他在内院乱跑,只好亲自看着他,哪曾想,竟是恶梦的开始,他的确问了他母亲的事,可殿下未归,奴又怎知道?所以随便糊弄了他几句,之后,他便一直说些有的没的,比如:他妈妈有几十个面首、数百个好姊妹,他爸爸最喜欢看着他妈妈纵情享受的样子作画等等等等;最让奴尴尬的,也是殿下在也会同样尴尬的是,他问奴有没有为殿下打过胎,还问奴万一他要是怀上殿下的孩子,可不可以生下来,殿下,这两个问题,奴该如何回答?请殿下教奴!”
听前半段,孙宇和是很赞许梅花傲的心慈的,听至中间一段,他的面色逐渐有些不自然,似乎是在替庆春界王惋惜,听完最后一句,他又从替别人操心的状态,变成了为自己感到无语的状态。
憋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他终是忍不住对梅花傲问道:“撇开那个无稽之谈不说,最后一个问题真的是他问的?他不知道男人不能怀孕吗?”
“男人不能怀孕?殿下说笑话呢?别说十万小世界,就论混元帝国,也有些族群是男人生小孩的,比如奴的母族就是这样,都是父亲生育的,据奴所知,有极个别的族群还能不分性别,共同怀孕的。”梅花傲一本正经为孙宇和普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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