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宇和刚到甲巳地块的当天,便与他未来劳动改造期间的直接领导李万顺,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争吵,虽然经过其他生产队员的劝说,两人双双都表示暂时不会再起争论,但从那天起,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两人算是结下了梁子。
自打那天开始,李万顺时常利用他手中小小的权利,屡次针对孙宇和,他找了各种荒唐的理由,用尽一肚子的坏水,只为了狠狠的折腾他,这种下三滥的小伎俩,孙宇和自然是第一时间便已看透,但他考虑到李万顺的态度,直接关系到他具体什么时候能结束劳改,为此,他也只好装傻充愣,忍气吞声。
荷月卅日,李万顺的父亲李秋和老爷子,因为退休在家,实在是闲的发慌,在没有提前告诉他小儿子的情况下,独自一人来到甲巳地块,准备随便看一看,四处转一转。
李万顺刚好在地块指导工作,李秋和刚一进来,李万顺便在第一时间看见了他,因为害怕老头子看见孙宇和,李万顺一反以前热烈欢迎的态度,几次三番的催促他老头子回家休息,李秋和虽心有疑惑,但想到小儿子本来就很孝顺,也没在多想,转头便打算离去,眼瞅着他只剩一支脚留在甲巳地块,一个嘴快的生产队队员,却在此时喊起了孙宇和的名字。
只一声,仅三个字,李秋和的身影便明显一愣,下一秒,他回头朝着地块又一次走来,挡着他视线的小儿子,被他用力的推到了一边,他望着远处的那个身影,口中喃喃的嘀咕道:“像,太像了,除去胖了一点外,简直就是大元帅当面。”
他正暗自嘀咕着,李万顺在他身旁,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袖口,他不高兴的看向他的脸,李万顺赶忙一本正经的对他父亲说:“老头子,你误会了,这个人可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他什么身份,怎么会到我这里来呢?即使他来了,我也不敢让他亲自劳动啊!”
李秋和看李万顺的眼神,渐渐越发冷漠,等李万顺向他说完,他冷着脸对小儿子说:“呵呵!是吗?那你让他过来,我想与他说几句话。”
李万顺见老头子脸色不好看,只好拗着性子对孙宇和方向喊道:“孙宇和!孙宇和!”
孙宇和正拿着小本子,蹲在那里在上面写写画画,一听到这令他头大的声音,赶紧将小本子揣进怀里,站直身体对李万顺回了一个“到”,然后便挑起放置一旁的空水桶,打算去继续“挑水”。
见此,李秋和狠狠的踹了一脚李万顺的大腚,看见他还敢回头,便又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李万顺知道李秋和是动了真火,赶忙转头朝孙宇和大声喊:“孙宇和,你别走,是我老头子要见你!”
孙宇和听到他第二次大喊,转头向他的方向仔细一瞅,当即放下了挑着的空水桶与手中的挑子,三步并作两步的向那边赶去。
跑到近前,孙宇和第一时间向李秋和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李秋和见状连连摆手,口中直呼“使不得”,孙宇和直接笑着对他说:“老爷子,您是上了华国公学课本的人,是我这种后生晚辈必须敬仰的人,您亲自当面来看我,我怎么能不向您表示敬意呢?您当得起这个军礼。”
见孙宇和如此尊敬他,李秋和的眼眶微润,当今时代,像孙宇和这样尊重他这个老头子的年轻人,基本上都没有了,即使是他孝顺的小儿子,也只是孝敬他,对他当年的功绩,他看的出来,儿女们都是不以为然的。
他激动的握住孙宇和的双手,扭头对李万顺冷笑着说:“万顺,我记得咱们农场所有的地块,早在三十多年前,便已经不再用人工挑水了吧?怎么?甲巳地块的供水系统恰好坏了?还是你小子故意折腾人?”
在生产队队员,以及孙宇和的面前,嚣张跋扈的李万顺,明显被他父亲天然压制,他低下头左手抠着右手的手指头,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
孙宇和见他这个怂样,故意坏笑道:“老爷子,万顺队长是看我太胖,想帮我减减肥,地块的供水系统运转良好,我挑水也并不是为了浇地,他让我去供水站的水池子把水挑到田埂边上,然后不准休息,再挑回去倒掉,将空桶再挑回来,如此算一个“挑水”流程,他说,这既能帮我减肥,还能防患于未然,万一哪天真断水了,我也好‘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李秋和听孙宇和说完,又一次扭过头对李万顺说:“万顺,原来你还会帮别人减肥啊?我可是头一次听说,还有这么个‘挑水’方法!嗯,我想了想,这个十年功,是得练一练,你去替小军长‘挑水’,毕竟咱们这的规矩是人歇桶不歇,小军长得陪我说话,也不能叫那副水桶停那儿不动啊!你去挑正合适。”
李万顺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可在他父亲大人当面,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李秋和看着李万顺乖乖的向水桶那边走去,拽着孙宇和就往旁边的休息处走,一点儿也不在意孙宇和哈哈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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