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两年后,掩月宗,赤霞峰。
多宝女站在一座灵气盎然的楼宇外,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水晶球法器,似乎在等候着什么。
“奇怪,这都三天了,虞师叔怎么还没回应?不是说,在照心镜明心见性的神通下,一日便是一个甲子吗?虞师叔不过百岁,没理由到现在还没醒来的呀?”
多宝女一个人嘟囔着,她昨日就送进楼内一张传音符,可苦等至今都没收到回应,心里不禁埋怨起来。
多宝女并不知道,其实虞若曦早已醒来,此时她正左手环抱着胸,右掌平摊着放在眼前,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之色,耳根通红地呆立着。
自从虞若曦在照心镜的神通下,找回那日与洛虹在蛇腹中的记忆起,她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
“那小子,就一开始说了句实话!”
面纱下,虞若曦轻咬红唇,心中又羞又恼。
我和他都......这般了,与**给他还有什么区别!
可那小子只是炼气期的修为,而且资质看起来也不好,如何能做我的道侣!
虞若曦满脸的不甘,想她姿容绝世,年不过百就有望结丹,命运却如此弄人,安排下这么一桩不登对的姻缘。
“娘亲,我该怎么做?”
虞若曦出身自凡世大富大贵之家,从小便被娘亲朝着大家闺秀的方向培养,只是后来偶然被掩月宗的执事弟子发现其有极佳的修仙资质,才拜入的掩月宗。
所以思想观念与修仙家族出身的修仙者大相径庭,当下竟因为被洛虹看过摸过身子,认真地考虑起是否要委身下嫁。
一个是有望即将结丹的天才修仙者,一个是资质低下的炼气期蝼蚁,若是修仙家族出身的正统修仙者,根本想也不用想,二人之间绝不可能。
甚至强势的一方,会为了了解心中执念,杀之证道!
虞若曦本身的大家闺秀思想,并未因近百年的打坐修炼有太多改变,但她亦有一颗向道之心,道侣是修仙路上十分重要的一环,她也不愿太过将就,当下心中万分纠结,思绪烦绕。
本来女子嫁娶之事,应问过父母,但以虞若曦的年纪,她的父母自然都已仙去。
而她又即将尝试结丹,她的师父赤霞仙子也不好替她做主,所以此事只能由她自己下决定。
考虑许久后,虞若曦觉得自己刚得知此事,情绪有些不稳,不宜马上做出决定。
“闭关结丹,至少需要二三十年,待我出关之时,或许都已将此事淡忘了。”
平复心境后,虞若曦收起照心镜,便推门而出。
“虞师叔!”
多宝女惊喜地喊道。
“传音符我收到了,我自会去找南宫师叔,你回去吧。”
虞若曦接到的传音符中说,她的师父赤霞仙子要闭关炼制一炉重要的丹药,若她想请教关于结丹的事项,可以去找门中的另一位结丹期修士——南宫婉。
遣退来报信的师侄,虞若曦便御器飞离赤霞峰,数个时辰后就来到了掩月宗内一座僻静的山峰。
此地虽是一位结丹期大修士的居所,却只是用灵竹搭建,比起其他同阶修士的洞府略显寒酸,不过倒是十分雅致秀气。
一靠近笼罩山峰的大阵,虞若曦便觉眼前迷雾重重,情不自禁地回想起那段羞人的记忆。
“好厉害的幻阵,仅仅靠近就能勾起我的心事。”
脸上带着红晕,虞若曦刚想以传音符扣门,便听一清亮女声传来。
“可是赤霞师姐的弟子?”
“正是晚辈,特来向南宫师叔讨教结丹之事。”
虞若曦不知这位南宫师叔是何性情,当即一丝不苟地行礼回应,以免恶了对方。
“进来吧。”
清亮女声话音刚落,大阵便露出一个足以通人的缺口。
片刻后,虞若曦来到一座竹屋中,与此间的主人隔着一道纱帐盘膝而坐。
因竹屋内禁制的关系,纱帐后的南宫师叔没有露出一丝气息,虞若曦也不敢随意用神识窥探,所以只能看到这位南宫师叔的模糊身影,看不清其真实相貌。
南宫师叔,好是小巧玲珑啊。
纱帐后的娇小人影让虞若曦略感吃惊。
“不错,不愧是赤霞师姐的高徒,法力精纯且深厚,远超同阶修士,加上罕见至极的冰清之体,结丹成功的几率的确不小。
但我观你在阵外之时,轻易便被蜃气迷惑,应是为情所困。
此困不解,结丹之时可是极易生出心魔的,到时轻则结丹失败,经脉受创,重则被天魔所趁,危及性命。”
南宫婉一下便点出虞若曦眼下的致命之处,她有些好奇是门中的哪位才俊,引得此女心神如此不稳。
“我为情所困?”
常言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虞若曦先前只觉自己与洛虹之事虽难以启齿,但也仅是女儿家本该有的反应,熟不知自己已深陷其中,情丝已动。
好在,她能修炼到假丹境界,也不是寻常之人,被南宫婉点醒后,立刻醒悟过来。
“敢问师叔,此困如何能解?”
“两个办法,一个是师侄与意中人举行双修大典,只要结成好事,此困当即便解。”
谈到婚嫁,南宫婉语言中不禁带了些挪逾,惹得虞若曦俏脸一红。
“那第二个办法呢?”
“嗯?”南宫婉一听虞若曦没多犹豫就问第二个办法,便知此事没她方才想的那么简单。
这位师侄意中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难道连我掩月宗一位金丹可期的女修都看不上?
“这第二个办法,便是一个‘杀’字。师侄聪慧过人,想必是不用我过多解释的。”
南宫婉没了调笑的心思,面色一肃,语气微冷地道。
听闻此言,虞若曦俏脸顿时一白,半天没有言语。
“师侄不必立刻做出决定,结丹前你还需数年打磨法力,可以慢慢地考虑。”
南宫婉摇摇头,此女心里明明早已做出了决定,自己却不能认清,心魔干扰之下便是如此,就看她能不能悟透了。
就算看穿了虞若曦的心思,南宫婉也没有多嘴,自己的心魔终究还是得自己来破,旁人只会越帮越忙。
情劫果然难度,还好我一心修炼,不沾这等麻烦事。
想到这里,南宫婉得意地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