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妍,你找我?”
商乐走进福安堂,似未注意到面前的沐瑾妍面上已是阴云密布,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随意。
沐瑾妍见状,冷笑一声。
“哟,这不是咱们的商大公子嘛?”
“啧啧,商大公子是何等尊重,真难为你在小小的武威侯府‘憋屈’的住了那么多天,说起来连我自己都臊得慌,当初怎么就觉得我这小小的侯府,有资格招待您这位富贵公子……”
沐瑾妍一开口便是阴阳怪气。
这女人茶归茶,但老实说,还真从来没阴阳怪气过别人。
可见,她此刻心中有多么愤怒。
她承认,这段时间冷落商乐,也……轻视了商家。
觉得没了锦绣堂,商家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
但当看到商乐准备搬出侯府的那一刻。
她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离不开商乐,或者说……商家财富。
武威侯府排场极大,每日里靡费的银子不知凡几。
这其实很正常。
不止是武威侯府,其他勋贵人家也都如此。
爵位越高的勋贵,就越要维护自己超品公爵、侯爵的体面。
再加上保德帝喜好奢靡。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本就排场大的勋贵们,日常开支就愈发离谱了。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事儿。
大楚的勋贵,有几家不是积攒了百年富贵?
但可惜,自从保德朝中期开始,大楚天灾**不断。
原本属于勋贵们的爵田、爵产,收入也大幅度缩水。
多年的入不敷出,使得原本富贵的勋贵们,也渐渐变得捉襟见肘起来。
偏偏,勋贵们又大多不懂经营生产。
除却少部分颇具眼光的勋贵,早在数年前就开辟了新的财源外。
其他勋贵都在坐吃山空。
这其中,也包括了武威侯府。
武威侯府已历四代,几位老侯爷生性比较节俭,也算是替侯府攒下了不少富贵。
但到了沐沂时,沐沂却生出了极大的野心。
他不仅豢养了大量门客、供奉。
私下里,还畜养私兵,以图他日时机有变。
不管是养门客,还是私兵,可不是一点小数目能做到的。
富贵百年的武威侯府,自然渐渐被掏空。
更离谱的是,沐沂明知道侯府已经入不敷出,快没钱了,却始终没想过减少日常靡费。
为了维护侯府体面,他反而愈发奢靡。
在戊戌宫变那时,侯府都已经快维持不下去了。
沐沂都靠着偷偷当掉了自己夫人的一些头面首饰,勉强发放了供奉、私兵的俸禄。
就在这时候,沐瑾妍带着商家人回府了。
商家寄居在侯府,自然不好意思白吃白住。
私下里,商乐给了沐瑾妍一笔钱。
这笔钱正好成了侯府的救命稻草。
待沐瑾妍拿下侯府大权后。
她从未考虑过钱财方面的问题。
毕竟……商乐已被她视为盘中餐。
有商家富可敌国的财富在,她哪还担心钱不够用啊?
直到刚刚,她看到商乐打算搬走的那一刻。
沐瑾妍彻底慌了。
她对商乐的阴阳怪气,与其说是愤怒。
倒不如说是心中的慌乱!
没了商乐,侯府还怎么维持?
她去哪弄钱?
沐瑾妍很有自知之明,她虽擅长交际,却完全不懂经济之道。
让她去搞钱?
可比杀了她还难!
“瑾妍,你说什么呢?”
“当初我商家落难时,你能伸出援手,我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嫌弃侯府?”
商乐愣了一下,失声笑道。
他还只道沐瑾妍看到自己搬走,心中不高兴了,在耍小性子呢。
非是商乐后知后觉。
实在是,沐瑾妍和他交往过程中,还从来没有如此一面。
她从来都是大气得很。
这也是商乐最欣赏和佩服的地方。
“再说,我商家这么多人,一直寄居侯府终究不便。”
“前两日我让人在前面的德安坊买了宅子,距离侯府不远,也就隔了一条街,以后你想找我也方便得很。”
“更何况,我只是搬出去住,又不是和你绝交,我们不还是朋友么?”
商乐看着沐瑾妍柔声说道。
他从来没想过和沐瑾妍断了关系。
毕竟,他们是知己!
哪怕他以后真娶到了叶家姑娘,他也一直会视沐瑾妍为知己。
“呵,说得好听。”
“你搬出去是为了什么,真以为我不知道?”
“不就是和那……幽会起来更方便么?”
沐瑾妍依旧冷笑不止。
听到这话,商乐顿时哭笑不得。
“哪有这回事啊!”
“我和叶姑娘……连面都没见过,况且人家也未必能看得上我,哪来的幽会?”
他总算明白沐瑾妍为何发脾气了。
原来是误会他和叶姑娘啊。
但他还真不是为了这个搬出去的。
事实上,早在进京的那一刻起,他就有过在京中买宅子落户的想法了,只是碍于沐瑾妍的情面,他当时没说出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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