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呼~~~”
夜幕终于降临了下来,黑暗结束了大半天的血腥战斗,整整争斗了一下午,本来好像条大鱼那样整齐的车队现在也被打得横七竖八乱了下来,更有些甚至都被砍破了,匈奴来的战马被刺倒在血泊中,一些受了伤的残燕护卫疲惫的依靠在马车轮子附近有气无力的呻吟着。
不过商队到底守了下来,而且伤亡还不多,只战死了九人,盔甲的重要性是显露了出来,战死者中有六人是厮杀过程中上了头,被头盔摘了,然后被长短戈啄了脑袋而亡,剩下三人则是被太多扶余人包围,围攻中剥掉了盔甲才被杀死。
剩下的像秦亮那样被在后背全力劈了一短戈,也仅仅在锻打的甲壳子上砍出了个印子后背青了一块。
相比之下,扶余人就惨多了,他们身上穿着的破兽皮勉强算得上皮甲,头部是压根没有什么防御,而且他们还处于进攻的一方,攀登上残燕商队的偏厢车之后,被锋利的环首刀照头劈砍下去,基本上就十死无生了,还有被站在车后端着柳叶矛狠捅的,从车底钻进来被残燕盾剑士围攻至于死的大聪明,扶余军阵亡就百来号,伤的根本没法统计。
人不是机器,后世战争游戏里鼠标一圈小兵战斗到最后一丝血的情景也毕竟是游戏,第一波大规模冲锋是因为扶余人觉得手到擒来轻松就能打下这个商队,但最初半个小时被“社会毒打”教育,见了红狂热一退,扶余军也不敢冲了,下午剩下的时间里,双方都是长兵器互捅,扶余人想要用长戈勾倒倒残燕的商车,并且向商队中心射箭,商队护卫则用更长的柳叶矛以及强弩回击他们,一直打到了现在。
剧烈喘着,趴在现在才知道妙用的商车偏厢上,秦亮小心翼翼向外张望着,不小心不行,不得不佩服,这些生活在白山黑水间的扶余猎人射箭是真准,平着车厢边缘,竟然颤巍巍扎了一排青铜或者燧石箭头的长箭,就好像倒长的芦苇那样。
他身边,剧齿则好像个霜打了的茄子那样,悲剧的琐碎念着。
“老婆孩子热炕头喂没了!”
其实不仅仅剧齿,上千名残燕子弟的情绪都不咋高,这趟是为了来扶余国卖东西,换粮食的,对于他们,扶余人真是“热烈欢迎”,热烈到都掏刀子了,这趟商肯定是吹了,而且还被团团围困在莫和水,能不能活着回去还不一定。
这让上午还满怀老婆孩子热炕头希望的小青年们怎么能不霜打茄子。
不过这时候,停战后又去开会的别尔科溜达回来了,出乎意料,他这个挹娄人出身的归化将领反倒是性情不错,一边走一边还哼着小调儿,什么快使用双截棍的,士兵们也听不懂,但是一看他出现,秦亮剧齿等却都是忍不住激动的靠了上去。
“都尉,怎么样了?”
“这帮子胡狗为何敢攻击咱们?”
“校尉大人和族公们有办法没有?”
按理来说这句胡狗把别尔科也给骂了,可刘闲从后世穿越而来,可太知道族别身份上可能闹出来的麻烦,所以对于归化了自己部队的异族,他会以奖励形式进行改宗仪式,收到了自己氏族下面,所以别尔科全名可以叫刘别尔科,他比残燕人还要认同自己这个中原汉人身份。
也是这份认同,这些残燕氏族在他眼里都有点胡蛮的味道,听着问题,他也是以一种近乎发自内心的轻蔑,哼哼了出声来。
“为啥?因为你们太弱呗!跟着那么弱的主公,在远东到处让人起脖颈拉屎,一看你们来送货,不劫你们劫谁?”
“那……,那怎么办?”
听着别尔科的哼唧,一群大头兵也禁不住乱成一团,秦亮赶忙接着问了起来,谁知道问得这归化汉人更是一副傲然的模样,就快把梳理打扮后颇有点异族帅感的脑袋都昂上了天去。
“什么怎么办?等着那扶余王过来磕头认错呗,恭恭敬敬把货接回去,然后把钱粮付了就这么简单!”
这话一出,围着的七八十个燕辽大头兵全都啥了,人家都至少出动了两万人,过来杀你了,怎么可能还乖乖磕头认输,接着和你做贸易?要不是不敢,真有人想要上前摸一摸别尔科的脑壳,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眼看着这帮家伙还小声嘀嘀咕咕一副不信的模样,别尔科更是不耐烦起来,教训的口吻大声嚷嚷着。
“别忘了你们现在的主公是云中刘侯!你们给云中运货,不是什么软蛋燕卢王,去年乃翁们过来,扶余蛮可是屁都不敢多放一个,进贡磕头,才换得主公的商贸恩典,这头打完了,把事儿和扶余王一解释明白就成了。”
“上头还在沟通,你们这帮小子现在就是把车队看住了,让扶余胡赔钱之前,一个箭簇都不要给他们偷走了!”
“是,将军!”
为啥古代将军一造反,一拉就是一整队的部队麾下?这年头一没报纸二没手机,甚至不少士兵参战时候都不知道打的谁,等明白也上了贼船晚了,况且除了相信自己将军,一个小兵人言轻微,命贱如草的,也没有多少选择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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