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好不容易通了,令狐低声说:”在开会,五点左右我打给你。”
本来可以发短信,但一宁与令狐之间,一般以当面交流为主,要不然就是打电话。
短信在这个行业,是很忌讳的。
一宁就只好等。
不过,一宁没事时,既可以读读书。也可以研究彩票。
研究彩票挺费花时间,要一项一项地验证。
他找了几张纸,到手机上搜了新期的开奖结果,开始研算起来。
不知验算了多久,手机响了。
一宁一看,果然是令狐打来的,便激动地说:“说话方便吗?”
“方便。”
“我想通了,不去体育局,坚决不去。”
令狐说:“这就对了。我留了时间让你作决定,既然你定下来了,我就向张总队汇报,争取在这个星期报上去。”
一宁激动地说:“谢谢你啦。”
令狐说:“我还有事,改天再聊。”
一宁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
他马上打了一个电话给师父,把刚才的事情全部报告了一遍。
师父说:“这样做才是对的。你的线人批了下来之后,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有哪些不同呢?”
师父说:“第一,你就是体制内的人了。每月发工资,今后退休也有工资。
第二,虽然不要上班,但你每个星期都要与令狐见一次面。
第三,你不仅仅只算八字,凡是认为可疑的人,都要向令狐及时汇报。也就是说,你情报工作要更密集。
所以,你算八字的时候,对可疑之人,就要尽量套出他的名字或者地址。在这方面,令狐会对你进行一次系统的培训。”
一宁说:“谢谢师父,我都记住了。”
师父说:“其次,你说的那个周局长,不要与他过分接触。”
“为什么?”
“他是个一心做官的人,这种人只有两种结果。一是会不断地上升,升到你难以见到的高度。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他曾经欣赏你。他当了大官之后,特别是对你这种职业的人会尽量避开,形成路人。”
一宁说:“他就是一个利用别人为自己铺路的人?”
“对。就是那种借力打力的高手,表面上非常好打交道。但有阶段性。”
一宁说:“我记住了。”
师父再叮嘱道:“二是在某个节点上,他会出问题。”
“出问题?”
“对,你想想,一个人要努力向上爬。上升的过程中是不是有阻力?为了排除阻力,他什么样的事都做得出。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他还不是真正的智者。所以,你对他要尽量敬而远之。不远不近方能进退自如。”
一宁说:“谢谢师父耐心教诲。”
师父跟他谈了半个小时,一宁内心感激不尽。隔得这么远,仍然像在家时那样,不厌其烦地耐心开导。
一宁说:“我一定好好记住你的话,多思、多想。”
好不容易打完这个电话,刚喝了一口茶。他妈打来电话,说道:
“一宁,你也许忘了,今天的条件还没发给我。店里聚了好多人,都在等你的条件。”
一宁说:“妈,真对不起,忙起来就差点忘了。好的,我马上发过来。”
发完微信后,一宁坐在沙发上,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他不禁想起自己即将成为线人,既高兴,又有些……反正这份职业给他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感。
他将成为一名正式线人,但这意味着他对最亲近的家人也必须保守秘密。
尽管他知道这是为了保护家人,但内心深处仍感到非常愧疚。
他想起师父曾经说过,一旦正式成为线人,他就是一名【潜水】公安,随时可能被派遣出差执行任务。
这种不确定性,让他有时发短信都不方便。
想到这儿,他决定立即回家。于是,他匆匆下楼,驾车向家疾驰而去。
当他回到家中时,他妈正在厨房忙碌,当她看到一宁站在门口时,脸上露出惊讶和欣喜的神情。
他妈嗔怪地说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还好,饭还没开始做呢!"
一宁微笑道:"我太想念你们了,就迫不及待地赶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他母亲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说道:"多回来看看呀,只要你回来,妈妈做饭都会更香呢!"
吃过晚饭,满妹又去店子了,一宁爹轮换回来吃饭。
一宁想有些事必须委婉地说清楚。一旦他忙起来,就不可能天天给家里提供条件。因为,师父当线人时,常常出差,而且不准通电话。
一宁说道:
“爹,妈,我在那边事多。很多人找我看相算八字。有时候还要下乡去看风水。我怕忙起来就忘了发短信给你们。
干脆把一个更好的方法教会你们。原来的方法不要用了。”
一宁妈说:“你教会你爹,太难了的东西,我记不住。”
一宁笑着回答道:“不难,很容易。”
他妈又说:“那也等你爹吃完才说。”
只见他爹迅速地几口就把饭吃完了。
他妈赶紧把桌子收拾好,对一宁说:“你现在可以教我们了吧,我在旁边看看。”
于是,一宁将现在的方法详细地教了一遍。
他爹自然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就连他妈也听懂了。
她兴奋地说道:“我来算算今天晚上的条件。”
一宁妈认真地算了一会儿,然后高兴地说:
“今天晚上是【789】这三个数字会出1至2个?”
一宁听到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刚才还说不知道怎么算,现在不都算出来了吗?”
他妈惊讶地问道:“就这么简单啊?”
一宁说:“世界上的事本来就非常简单。任何事物就是要找到规律。”
他爹说:“对啊,没有找到规律之前,就非常复杂。”
他妈问:“这是你一个想出来的?”
一宁笑道:“自从董先生离开我家之后,什么方法都是我一个人探索。”
提到董先生,他爹妈又有些伤感。
一宁妈说:“一个很怪的人,现在和我们断了音讯,不知去了哪里。”
一宁说:“我也联系不上。”
一宁妈叹道:“好人啊,但也是一个怪人。”
一宁心想,我以后也是一个好人啊,也是一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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