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宁回到家的时候,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隔壁珊珊服装店走出来一个人,仔细一看,原来是老谢。
老谢笑着解释道:
“在外面太难站了,所以就到隔壁的服装店里坐坐。”
一宁笑笑,打开店门:“那我们就在外间坐坐吧。”
说完,他走进里屋去泡茶,不一会儿就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出来了。
老谢喝了口茶,看着一宁认真地说:
“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你可以开一家彩票店,然后我来帮你守店。这样一来,即使你有事外出,店里也有人照看。”
一宁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行啊。在车上我就答应了。”
老谢有些惊讶地问:“你真的愿意?”
一宁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们两个人各出一半资金,一起投资。”
谢有志摇摇手,说道:
“那倒不必。跟你说真话吧,我怕闲在家里闲出病来。以前嘛,我是陶艺师,做了一辈子陶艺,现在也不想玩那个东西了。
老伴早几年过世了。有人劝我找一个。啊哟,我不想找了。我跟我老婆的感情太深了,再也看不上第二个人了。”
一宁忍不住轻笑一声。
老谢望着一宁,以为他讪笑自己。
一宁解释道:
“老谢啊,你别误会,我这笑声可没有其他意思。你为什么看不上第二个人呢,我认为是这样。”
“你说。”
“其实吧,从面相学的角度来看,像你这样的人被称为有【洁癖】。尤其是对于和你共同生活的人来说,你对卫生的要求会更高。
不需要算命,我就能猜到你夫人肯定是一个特别注重卫生的人。毕竟你和她在一起时间长了,自然也会受到影响,逐渐养成同样的习惯。
所以,如果你想找到一个合适的另一半,那确实很难啊!因为你对【卫生】这两个字形成了一种习惯,一旦对方稍不注意,你可能就无法接受。”
老谢听后不禁感叹道:
“您说得太对了!每次我跟别人说我想要找一个特别讲卫生的人时,他们都会笑话我。
还说我不是一直在玩泥巴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讲究了?”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椅子扶手,对一宁能看出他有洁癖十分赞赏。
一宁笑着回答道:“那不一样,你玩泥巴是工作嘛。”
老谢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用力拍了一下扶手,激动地说道:
“哎呀呀,你这话是句句说到我的心坎上了!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这两者是两码事。对了,咱们这话题怎么又扯远了?
还扯开店的事吧。我现在一个人在家闲着没事干,实在是闲不住啊。
我想着要是能帮你来守彩票店就好了。
这样一来,我既能有点事做,还能跟人聊聊天解闷儿呢。这不就是我一直向往的生活吗?”
一宁听后点了点头,说道:
“开一天关一天确实不太好,开一家彩票店,店子里有人守着。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不过,老谢啊,我不缺钱开彩票店,你也不缺。但如果真要开,投资还是一人一半吧。
彩票店出票收钱都有记录,一切清清楚楚、所以,两人各投一点资,保证大门天天开着。”
老谢说:“因为彩票条件是你的,这叫知识产权。我真的不要钱。”
一宁摇头:“投资各一半,收入也各一半。什么知识产权,那些事不要谈了。”
老谢想说什么,吞下了。
这件事几乎没有悬念。
一宁跟体育局分管领导以及局长都熟,又是体育局的彩研师,只要打个电话就行。
老谢说:“只是招牌要改一下。招牌嘛,我想了一下。”
一宁问:“怎么想的?”
老谢说:“就取名【一宁算店】。下面就写:外算随机概率,内算一生命运。最后一行就落下我的手机号码。
别人找你,我来承担联络工作。当然,有你手机号码的除外。”
一宁一听,笑道:“行。明天定好,就改招牌。”
这合作开店的事定妥了。
老谢说:“还想和你说说心里话。”
一宁点头。
老谢说:“我原来供职的陶瓷厂在东郊乡下。那个厂子原来很大,有几千人,加上家属上万,厂子自成一体,什么都有,比如学校医院。
后来就渐渐垮了,工人就领点微薄的退休金。我算厂领导之一,领的钱多一点。于是就到这枫叶路买了一套房子。
在这里也住了十多年,但我一直与这种生活格格不入。”
一宁问道:“为什么格格不入呢?”
老谢说:“原来生活苦一点,但快乐啊。那么多职工见了面,老张老谢老李的,大家十分亲热。这城市,我连对门家里都只去过一次。
至于上下楼的人,我都只是面熟。大家不通来往啊。
就是每天守望着电影机,要不就是去公园走走。感觉行尸走肉一样。我那天到你这儿,本来不是算命的,是花钱找个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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