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达的人手陆陆续续在之后的十来分钟内全都到齐了。但除了他的人手之外,并未见到其他人。
也就是说徐时预想当中的那些人并未出现。
那么到底是梁九本身就没计划这个事?还是说他临时改主意了?
没等梁九回来,郑与广倒是先回来找他喝茶了。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来,郑与广看着徐时,脸上挂着点冷笑,道:“徐爷这待客之道倒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徐时轻笑了笑,道:“郑爷这话可就说错了。您在我眼里,怎么能算是客呢?就算是,那也是不速之客!”
郑与广脸色猛地一沉。
徐时垂眸拿过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后,道:“郑爷,我们之间呢,就没必要再虚伪来虚伪去的了。你的心思,我清楚,我的态度,你也明白,与其互相费力气装样子,不如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觉得呢?”
郑与广沉着脸盯着徐时看了一会,道:“也对,那你想说什么?”
徐时轻笑了一声,抬眸看向他:“郑爷这趟过来,明面上是冲着那三件货来的,实际应该是冲着我来的吧?”
郑与广挑了挑眉:“这话怎么说?”
“郑爷觉得我有问题,但又找不到证据,原本想通过曲野弄死我,结果没弄死我不说,还把曲野兄弟俩也给搭进去了。光靠你自己想弄我,你没把握,付东又不听你的,你就只好到陶县来想办法了!我说得对吗?”
郑与广眯起眼,脸色有点难看。
他没接话,徐时也不在意,笑了笑后,又继续说道:“郑爷要在这待着,我不拦着。安市那边曲野兄弟俩一倒,留了个烂摊子,总得有人去收拾。所以,我在这待不了多久。我走后,这边还得郑爷帮忙盯着点。只要郑爷别盯着盯着起了不该起的心思,那郑爷您在我这里就还是郑爷。可要是您不识趣,非得要搅出点事情来,那我也不介意让你成为第二个蒋盛威。现如今,塔爷放权,上面那些人都忙着争权夺利,也没人顾得上我。付东想要在境内站稳脚跟,还得靠我这把刀。所以说,要是我这个时候弄死了你,没人会来追究我。甚至,您死了,上面那些人恐怕还会拍手称好。毕竟,您入境,不就是逃进来的吗?”
郑与广的脸色随着徐时的话,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已是青中带白。
其实,有关于郑与广的情况,徐时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
郑与广这个人谨小慎微,贪生怕死,按理来说,曲野兄弟俩一出事,对他来说,最好的选择是立马离境。可他没有,还非要搅到他跟前来。那就说明,外面,他出不去。
再联想到前段时间塔爷病重,出院后就放了权。这种情况下,如今整个塔帮高层应该都已经乱了。
郑与广这个时候入境又不肯离开的原因就很好猜了。
那就是,外面对他来说很危险,甚至比在徐时跟前还危险。
可他留在境内,也尴尬。原本,还有个曲野,能敬他几分。可如今曲野也死了,而陶县这边早就都在徐时的手里了。至于剩下的那些关系网,都不是他能接触到的。
这也是他想弄死徐时的原因。
只要徐时死了,他就可以接手陶县,从而让付东来依靠他。
虽说,付东在这场继承权的争夺赛中胜算不大,但如果他能带着付东一起把境内的这些关系网全部抓在手中,就算是立于不败之地了。就算最后塔爷的位置付东没轮上,可至少他们不会输,更不会死!
但显然,徐时不是那么容易能弄死的。
这个人,无论是手段还是个人实力,都不一般。
郑与广在塔帮混了这么多年,也坐上了一般人坐不上的位置,可如今面对徐时,却竟然还是毫无把握。
这在他的人生当中,是几乎没出现过的情况。
他毫不怀疑徐时说弄死他的话,他相信,如果他让徐时不痛快了,徐时真有可能会弄死他。毕竟,蒋盛威不就是那么死的吗?
前车之鉴在那,对郑与广来说,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可他,真甘心就这么老实了?
徐时是不信的。
郑与广自己,恐怕也是不信的。
但,至少此刻,他很识趣。
他一句话没说,已是态度。
徐时满意地看了他一会后,又喝了两口茶,就起身站了起来:“我还有事,就不陪您了。”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郑与广坐在那,脸始终是黑的。
好一阵后,他拿过茶杯,喝了一口已经有些凉了的茶。茶水入喉,却满是苦涩。再一看,这茶叶还是碎茶!
刚压下去的那股火顿时便蹿了起来。郑与广甩手就将茶杯砸到了地上。
“徐时,你他娘的欺人太甚!”
书房内的徐时听到这动静,轻轻地笑了笑。
不欺你,你要真当起了缩头乌龟,我还怎么理所当然地动你?
……
……
梁九是十点过才回来的。
一回来,就先撞上了在花园里坐着的郑与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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