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宛如白驹过隙,在王远山每日说悠闲也悠闲,说忙碌也忙碌中迅速流逝。十多天的时间,就像一阵疾风,眨眼间便过去了。在这期间,海州城的战后事宜在紧锣密鼓地处理着,江远,赵胜他们每个人都一边在各自的职责范围内奔波忙碌,一边等朝廷那边的消息。
这一日,赵胜派人快马加鞭地来找王远山,告知有要事亟待商议。王远山接到消息后,也不耽搁,便即刻启程返回海州城。一路上,他心中满是猜测,不知是何事如此紧急。
当他回到自己那熟悉的小院时,映入眼帘的是赵胜、江帆、江瑟都在。小院里的气氛略显凝重,众人的神色都透着严肃。赵胜一见到王远山归来,急忙快步上前,眼中满是急切。可还没等他开口,江帆那性急的性子就按捺不住了,嘴像连珠炮一般,急忙把事情向王远山说了个大概。
原来,朝廷的旨意已经下达。海州府尹因这次抗击倭寇的功绩,被调往京城担任知枢密院事这一要职。江远则顺理成章地接任海州府尹,同时被封为归德将军,这无疑是对他能力的一种认可。而赵胜也因战功赫赫,被封为宣威将军,官至从四品,还赏赐了他十顷良田,这在旁人看来也是无上的荣耀。
此外,其他新军和府衙兵丁都有赏赐,而且赏赐也还可观。所有的倭寇战俘都要被押解进京问斩,以彰显朝廷的威严和对倭寇的严惩。这本是大快人心之事,然而,一个棘手的问题却如阴霾般笼罩在众人头上。
江帆接着告诉王远山,据说现在龙元国已然与北蒙签订了一纸和约。那和约像是一块沉重的巨石,虽暂时止住了边境的战火,却也在国家的尊严之墙上砸出了一道道裂痕。听说和约中的条款很是屈辱,承认北方被占土地归北蒙所有、赔偿财货,每年向北蒙进贡绸缎粮食等,这些内容堪称丧权辱国,让每一个有良知的臣民都感到痛心疾首。
但京师的朝廷,早就犹如一艘在风雨中摇摆的大船,掌舵者们看到北蒙息兵,又听闻海州倭患已平,便如同看到了减少开支的曙光,动了裁撤新军的念头。新军,是通过募兵组建而成的。为了维持新军的运转,粮饷开支如同流水一般,数额极高,这在朝廷那些目光短浅、只盯着账本的官员眼中,成了一块必须割除的心病。
而且,新军自成立以来,在战场上屡战屡胜。他们在抗击倭寇的战斗中,如神兵天降,所到之处,倭寇无不望风披靡。他们的光芒太过耀眼,在照亮国家的同时,也刺痛了一些心胸狭隘之人的眼睛,特别是那些前些日子见到倭寇就望风而逃的官员将领,更是引起了他们的妒忌。这种妒忌,如同暗处的毒瘤,在朝廷的角落里滋生蔓延。
此次朝廷大员来到海州,除了嘉奖,就是要求裁撤新军。如今,裁撤新军的消息像一阵狂风,迅速在新军中传开。新军上下顿时一片哗然,宛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巨石。那些士兵们,刚刚从残酷的战场上归来,他们与倭寇拼杀得精疲力竭。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眼中的血丝尚未褪去,连一口安稳的气息都还没来得及喘匀,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击中。
他们的心中满是愤怒与不解,觉得朝廷此举实在是吃相过于难看。那怨气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炽热的岩浆在地下汹涌奔腾,一触即发。在军营之中,不满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汹涌的海浪冲击着堤岸。士兵们有的怒目圆睁,挥舞着拳头,痛斥朝廷的不公;有的则满脸悲愤,默默擦拭着自己的武器,仿佛在与并肩作战的伙伴告别。
士气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影响,原本高昂的斗志如同被寒霜打过的花朵,迅速萎靡。军中的秩序也出现了一丝混乱,训练场上不再有往日的热火朝天,营帐内弥漫着沉闷压抑的气氛。
在这危急时刻,赵胜等人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们深知新军对于国家的重要性,这不仅仅是一支军队,更是国家的希望、百姓的守护者。于是,他们赶忙把王远山找来,希望在这重重迷雾中找到一丝对策。
小院之中,气氛凝重。王远山静静地坐在那里,神色沉稳,如同静谧夜空中的孤星。他专注地听着江帆说完,那眼中先是闪过一丝了然,随后是深深的无奈与愤懑。他淡淡地开口说道:“我早说过朝廷昏庸无能,却也还是没想到这过河拆桥的事他们能干的这么急切。”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在众人的心坎上。
他微微皱眉,目光有些迷离,像是陷入了沉思:“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事儿棘手得很,需要仔细琢磨琢磨。你们也都想想对策,众人拾柴火焰高嘛。明日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说着,他的目光转向赵胜,眼中突然有了一丝询问之意:“对了,赵胜,禁海令该解除了吧?”
赵胜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已经解除了,师父。”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虑,不知道王远山为何这个时候会问禁海令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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