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小刘笑着应道。
小刘出了办公室,经过隔壁办公室的时候,透过玻璃窗跟里面的男人对视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小刘骑着自行车在前头,章亚维跟在后头。
小刘一边骑着,一边介绍:“章乡长,这附近就有个村叫玉礁村。
玉礁村以农耕为主,手脚麻利的妇女也会养些桑蚕,做好了成品自用或卖钱贴补家用。”
“嗯,听起来还不错,”章亚维点头道,“那有什么困难吗?”
“普遍受教育程度不高,不过现在条件好,孩子们都能读书了,相信这种情况很快就会改善的。”小刘回答道。
章亚维安慰道:“对,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这一块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更改的,大家坚定信心去做就行了。”
“章乡长说的是。”小刘点头。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玉礁村村头。
章亚维一眼望去,地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小刘笑道:“章乡长,这回你来的可不是时候,水稻刚抢收完,地里还没来得及种呢。”
“哈哈哈,没关系,凑巧了吗不是。”章亚维也笑了起来,心里却是骂了起来。
这才6月,谁家水稻6月抢收的?
章亚维看到前面有两间平房就下了车,推着自行车往前走:“小刘,我想去前面看看。”
“好啊,就是不知道人在不在家。”小刘说道。
“没关系,不在家我们就去看看别的农户家。”章亚维非要深入基层去瞧瞧不可。
章亚维停稳自行车,笑着喊:“老乡,老乡你在家吗?”
“唉?谁呀?”
平房内传出一个老者的声音。
一个老爷子佝偻着背,打开门走了出来,看着来人打量了一番道:“你们俩是谁呀?我怎么不认识?是不是走错了?”
小刘忙介绍道:“这位是我们五金乡的……”
“哎!小刘!”章亚维忙开口打断,然后笑道,“老爷子,我就是来我们五金乡走亲戚的,有些累了,想歇歇腿,讨口水喝。”
“哦,喝水,有的!”老爷子伸手道,“门口水缸里就有水,是村里的井水,干净的。”
“谢谢老爷子。”章亚维去舀了一点水喝,然后自然而然坐下来问,“老爷子,今年收成怎么样?”
“还行,留了公粮的数额,还留了一些口粮,又拿了一部分去换了钱,买点油水吃吃。”老爷子笑道。
章亚维面不改色,心中却是掀起惊涛骇浪。
今年大旱,她沿路过来也瞧见了,地都干裂了,收成居然这么好!
这里边有问题!
“老爷子还买油水吃呢?生活条件不错啊!”章亚维笑道。
“都是托上面的福,”老爷子忙道,“今儿别走了,我待会儿老婆子炒两个拿手小菜,就在咱们家吃吧!”
“不不不!我怎么能吃老爷子家的东西!”章亚维忙起身。
老太太听到这话也出来了,手里提溜着一条漂亮的五花肉,一看就是今天新买的,特别新鲜。
她热情招呼道:“家里有肉,地里种的有菜,闺女你就别走了,留在咱家吃吧!”
太假了!
且不说是否有肉,这年头,肉在农村可是稀罕物。
自己吃都不太舍得,怎么可能随意拿来招呼一个陌生人。
“谢谢老乡,真不用了!”章亚维走上前,趁机看看老乡家厨房里的情况。
米缸里,新米是满的。
油罐里,猪油白花花的。
五金乡这种贫困乡的农户,家里条件这么好?
真是坟头烧报纸,哄鬼呢。
看来,自己得想办法把水搅浑了。
老师说过,水至清,则无鱼。
意思是,水太清澈了,没有鱼儿敢诉苦。
这样也就得不到真实情报。
想要了解鱼儿们的内心,就得把水搅浑,让那些想说话的人,把话说出来。
如果没法把水搅浑,那就让那些个不怕死的犟种发言,也能起到浑水的效果。
这也是为什么总有些人喜欢顶撞上级,上级不搞死他的原因。
这种人,可以让上级更全面的了解下面的情况,不至于被表象蒙蔽了双眼和双耳。
从老爷子家出来,章亚维装作对乡亲们的生活很是满意,喜滋滋的回到了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之后,她想了一个多小时,最终想到李长生的话。
这几天静静的等。
她又有些佩服自己这个年轻的弟弟了。
才20来岁,却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成熟。
目前的情况,的确只能静等。
演戏,不难。
但想一直演下去,还是挺难的。
肚子那是真饿啊。
乡里总不能为了演戏一直给他们买油买米吧。
据她所知,乡里也穷得叮当响。
不过,静等不代表什么都不做。
她会找人把各个村的那些刺头给摸出来。
到时候,让他们来把水给搅浑!
章亚维这边麻烦不断,李长生也没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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