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陈仲之所以要让大雍使臣来闹,看不起他,然后再折辱这些自以为是的大雍朝臣并非他陈仲闲的蛋疼或者专门是为了报复对方,而是因为他很清楚现在大魏七公子正盯着他呢。
他这么一做,即便是七公子或唐戈鹰想要借题发挥,恐怕也只是痴人说梦。
不过李星等人却不知道陈仲的心思,还真以为陈仲柔弱可欺。
这些使臣原本还排着整整齐齐的队伍,但是随着陈仲这一番操作,他们一点恭敬的态度都没有了,开始三两个聚在一起聊起了天,各种羞辱陈仲的话从他们口中一涌而出。
这会围在胜川府衙外的一些郡守的斥候也皱起了眉头。
这可不像是来请陈仲回去的。
要是陈仲这都能跟着回去,就怕他们都要看不起这位泰康郡守了。
这些斥候其中一部分是李田野走的时候留下的,当然还有一部分是一直就留在胜川城的。
这个年头,上上下下都是充满了谎言和相互提防的。
国与国之间有斥候,臣跟臣之间有斥候,城跟城之间有斥候,君跟臣之间也有斥候。
更何况,在陈仲没有来胜川城之前,这八公子就历来不合。
当然其中也有魏武帝的功劳。
之所以设立八郡,魏武帝的目的就是让他们相互牵制。
而这些斥候,定然会将发生在胜川府的事如实禀报。
这胜川城之前的变化他们也是知道的,今天突然来这么一出,就是陈仲故意而为之的。
也许那些官老爷们一叶障目了,但这些斥候们事实上哪个不是精干之人,脑子好使,做事稳妥的人才能当斥候。
而陈仲要的自然也是这种效果。
他知道胜川城内到处都是斥候。
这些斥候有的是市井小贩,有的则是商贾,或者官吏家的仆人。
想要防住斥候可能么?
现在其他的七公子可都恨不得弄死他陈仲呢。
但陈仲的脑子更好使。
只是李星这帮使臣可就玩不过陈仲了。
不久之后,刚刚进去通报的兵士又一次走了出来。
李星这才揉了揉鼻子问:“他怎么还不出来?”
“陈大人喝得有点多,还望大人自己进去。”
李星他们这些人已经完全看不起陈仲了,对他们来说,陈仲就是个笑话。
让他们自己进去也无妨,反正都是要羞辱人的,这会众人对视了一眼,李星就摆手道:“一个醉酒之臣,好啊!那老夫就进去看看。”
说着,他又伸手在这个门吏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这陈仲到哪里都是废物,到了胜川城也一样,小兄弟,你们何必跟他为伍?”
李星是清官么?
当然不是!
他是能臣么?
他更不是!
他十八岁就凭着他父亲李思阳当上了官吏,结果直到现在已经六十岁了,他最高的职位也不过是个大雍国府的司徒。
司徒文官也!大史官下面的一个办事文官而已。
说实在的,是个文人墨客就能代替他的位置。
只不过他爹是个能人,他爹活着的时候就连魏武帝都要小心防备的,他也就是沾了这么个光。
就实而说,他的本事连陈仲的脚丫子上的死皮都不如。
这次当了个使臣领班就觉得自己牛逼得不行了,竟然看不起陈仲了。
尤其是他拍门吏用一副长辈教导晚辈的的做法,差点就让这门吏没忍住。
幸亏李星的动作只是就这么几下。
之后这些人就堂而皇之的进了大院。
“呸!什么东西!”
门吏吐了一口,恶心的他们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片刻后,李星已经进入院中,看着院中舞女跳舞,将军和两个天才君子喝得红头胀脸的,一个个交头接耳的说话,而陈仲同样红着脸,眼神看上去都有些迷瞪了,李星就更轻蔑了。
其实陈仲这会脑子清醒得很。
不过他脸红确实是因为这会喝酒喝的。
只不过他那眼神迷离,看上去醉醺醺的模样却是装出来的。
打了个饱嗝之后,陈仲才佯装没看清来人,问:“下面何人?”
“呵呵,陈大人可真的是贵人多忘事,啧啧,这记性怎么当官的?咱们共事多年了,你连我是谁都认不出来了?”
李星身边的人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陈仲蠢也!”
“亏我们还觉得你是个能臣,原来是个酒囊饭袋啊!”
“就是,就是,傻逼呼呼的!”
这些人竟然口无遮拦了起来。
陈仲这才对着歌舞队摆了摆手。
这些歌舞队伍很是敬重陈仲,因为正如陈仲说的那样,进来之后,她们这些舞女和乐师们没有遭受一点羞辱,这对她们来说,真的太少见了。
而这一切皆是因为陈大人。
因此陈仲这么一喊停,这些人便马上停了下来。
陈仲故意揉了揉眼睛:“哦,认出来了,李星,李司徒。”
李星冷笑:“呵呵,还能认出来,还不算太瞎。”
这话说得如此难听了,却不见陈仲生气,依旧是笑呵呵的。
“是啊,不算太瞎,不过,李大人,你也莫怪我刚刚没把你认出来,您为官快二十年了吧?您父亲在的时候,您就是个司寇,现在都已经是女帝五年了,前朝到现在,两个帝王,您也只是官升一级,成了个司徒。”
“大雍朝堂百官林立,司徒这个官位虽然位居庙堂,却是大史官下面的一个文员而已,进入庙堂连说话的机会都未曾有过。”
“我陈仲对你的记忆不多,也属于是正常现象么。”
“哈哈哈!”
陈仲这边的官吏也都哄堂大笑。
王猛更是狠狠地将手中杯子往桌子上一砸:“你看看,一个文员打扮的人模狗样,穿上出租服,就跟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似的。”
“就是,就是!”
李星刚刚还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神情瞬间消失了。
他说陈仲是个废物,但是仅仅第一轮交锋,他就败了个一败涂地。
这不是变相地打他的脸么?
他李星堂堂的大雍朝廷命官,凭什么被陈仲这样一条野狗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