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越是圆滑的人办事越是不牢靠,这种人最会做的其实就是明哲保身。
小事可以用,但大事情决不能用,也不能让其知道。
一旦令其知道,保不准会出卖别人。
江福这个人陈仲今日过后必须让他离开国府。
他需要的是有忠肝义胆,以及铁血情怀。
像是王猛,蒙氏蓝这样的英才来多少,陈仲都不会拒绝。
聪明者则如主簿这样的人,陈仲依旧会喜欢。
因为陈仲本是清官。
他不喜欢身边有奸佞小人。
江福就属于那种奸佞小人。
想来吴青在这里的时候,他应该很得宠,而且得到的东西也一定很多。
可吴青一死,他一口一个野狗,一口一个那厮。
这种人毫无忠诚可言。
要不是还需要他介绍院中的臣工,陈仲真想马上就把他给赶走。
他不想跟江福多说什么了,就直接道:“走吧,进去。”
“好嘞,小的为您开道,请。”江福笑嘻嘻地带着路,一会的功夫就到了中院。
中院一共有二百多位泰康郡的臣子。
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分别是抚州知府向司徽,宁州知府鲁抗。
陈仲是泰康郡的第三个州府知府,所以这里只有两个知府大人。
后面则是各部官吏。
现在陈仲担任了泰康郡的郡守,需要重新给兖州物色一个知府。
不过这事情萧沈月跟陈仲说他有个合适的人选,就不让陈仲操心了。
陈仲得到这个答复之后就笑了。
他知道萧沈月办事向来是十分的干脆利索,既然萧沈月让自己别操心,他还真就不用操心。
这会院中的人都还不知道陈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只是听说了陈仲在郾城兖州做的事情。
不过以下级差别那么大的身份能把吴青干趴下,必定是个狠角色。
至于今天吃饭么,这个就更有意思了。
这顿饭看上只是一顿饭,实际上今天才是奠定陈仲能不能在胜川坐镇,同时镇住这般圆滑官吏的宴会。
任何一个官吏一旦面对这种情况,都需要沉着应对。
这也是下级官吏了解自己这个上司,之后调整他们对上司的行动的一个契机。
所以这顿饭绝对是藏龙卧虎,怕是待会这些笑呵呵的官吏们就要对陈仲发难了。
当然陈仲也要借着这个机会,把佣人全部下放,替换成有能力的人。
贪官么当然要受到惩罚了。
江福对着陈仲做了个请的手势:“陈大人该用膳了。”
陈仲一点头,大跨步地往前走去。
只是陈仲刚抬脚向前走,他身后的两个知府的眼角就闪过一丝寒芒。
向司徽和鲁抗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数。
他们可不是来向陈仲臣服的。
而且两人得到了来自其他七公子的信。
他们两个谁能扳倒陈仲,谁就是将来的泰康郡郡守。
成为郡守,那就相当于真正的有职权了,妥妥的封疆大吏。
这等权贵的身份,除了朝堂上那十几个真正掌控着实权的贵胄也就只剩下了魏武帝高于他们的权力了。
其他人什么都不是。
到郡守这个位置,其实就已经是手眼通天了。
有句话说的好,他们晚上做个梦,第二天就能实现。
甚至,如果俸迎乱世,坐在八公子这个位置上,就可以拥有实际的兵权。
说不准只要自己实力足够大,哪天做皇帝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些州府跟郡守的实权是有天壤之别的。
做州府知府能让皇帝忌惮的只有当初的赵家。
可惜被陈仲搞死了。
从那之后,魏武帝直接收了所有知府的兵权。
知府的权力下滑得十分厉害。
但做了郡守可就不一样了。
谁不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在特殊时期还能倒逼皇帝?
两人得到其余七郡郡守的命令之后,马上就对陈仲起了敌意。
今天恰是好时候。
因此,今天的宴会实际上更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很快,江福领着陈仲和一般臣子到了第三个院子。
这会大院中已经架好了桌子,一排排长相俊美的侍女正板板正正的站在各张桌子一侧,虽是女仆,身上的衣服却十分的华贵。
整个大院里更是张灯结彩,搞得跟天堂一样。
陈仲和软儿一进来都不由得一阵心惊。
桌上所有的酒器,炉顶全部用的是黄金打造。
桌案则全部由上好的乌沉木打造。
每一张桌案上的树木纹路都几乎相近。
要想弄出这么多相同的桌案纹路,不知道要砍伐掉多少树,只为了给这些达官贵人们准备一张餐桌??
就连桌上用的筷子都是象牙筷。
酒则是百年陈酿,肉则是才出生没有多久的山野麋鹿和熊掌之类的奢华之物。
说实话陈仲真的算是大开眼界了。
软儿也捂住了嘴。
这一顿饭够近乎上千百姓一年的粮食了。
软儿这一捂嘴,把两个知府看得心中冷笑连连。
土包子!
这陈仲也是个土包子。
像是这样的宴会,在吴青在的时候,他们几乎三个月就会举办一次。
有什么好好奇的?
像是这些山珍海味,他们早都吃腻了好么?
看来这个陈仲也就那样。
仆人没见过,说明他陈仲也没有见过。
这样的乡野村夫也配当泰康郡的郡守?
真可是丢人现眼了。
众人的眼神中毫不掩饰地释放出了一股轻蔑的信号。
江福也同样觉得陈仲是个土包子。
陈仲收回心神,皱了皱眉没有进入主位,他只是冷冷的问道:“这一宴,花了多少银两?”
江福马上调整神色,嘿嘿一笑:“大人呐,您荣登咱们泰康郡郡守的位置,是我们整个泰康郡的福分,泰康郡一千万人无不祝福,这一顿饭算不得什么的。”
“我相信整个泰康郡的百姓希望您天天能吃这样的餐食。”
江福这溜须拍马的本事放在别的官吏身上肯定很好用。
可是他眼前的人是陈仲。
他拍错马屁了。
陈仲的声音更冷了:“回答我的问题,这一餐耗费多少银两。”
“这……大人,这没算过,咱们以前从不计这种账目的。”
陈仲的眼神马上冰冷如刀:“以前不算,现在给我算,马上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