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那些刚刚慌了的官吏们此刻却一个个变得兴奋了起来。
这泰康郡的郡守来了,就代表着他们有救了。
他陈仲不是说不能以下犯上么?
待会泰康郡的郡主吴青给他下了命令他能不听么?
他要不听,那他就是双标,他就是故意在跟吴青作对,他也会被处以腰斩刑。
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又轮到了他的身上了。
这叫这些官吏们怎么能不爽。
想到这里,他们也就不再有任何的紧张了。
随后他们跟着陈仲起身就往门口走了去。
吴青的阵仗很大,他坐在十六抬大轿中,整条街道上都已经被兵士封锁了起来。
除了他们能走之外,其他人一律不能走。
在郾城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陈仲出门根本不会让人把路封锁。
出来后,陈仲对着吴青一拱手,说道:“吴大人。”
吴青冷哼一声:“陈仲,本官是你的上级,你见本官如何只行拱手礼?而非跪礼?你是觉得你能凌驾于我这个郡守之上是吗?”
陈仲自然知道这个吴青是大魏右相的朋友。
这次对方前来这里就是为了刁难他。
面对对方的质问,陈仲不卑不亢道:“吴大人虽然大我一级,但大魏国法有两种,跪礼和拱手礼同级,我并无失礼。”
“放屁!”温吞县县令大喝了一声。
他刚刚被陈仲压得喘不过气来,现在好不容易逮住这个机会,自然是死咬着不放了。
于是他对陈仲喝道:“我等见你,礼数不周,你便要处我等腰斩,如何到了你的身上此法就不适用了?”
“对,刚才你怎么说的来着?法理无情!你自己却要背法而行么?”
他们现在是要逮住这个机会狠狠地背刺陈仲一番。
温吞县县令在其他人说完话之后,立刻扭过头去看着吴青说:“吴大人,请您为小人们做主,就在刚刚……他杀了蒋飞大人。”
“哦?”
吴青眯起了眼。
事实上,他刚刚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地上的血水。
他也知道陈仲杀了蒋飞。
但他现在却故意这样质问:“是么?为何?堂堂的一个朝廷命官,岂能说杀就杀?陈大人,能给我个解释么?”
陈仲冷笑着看着温吞县县令。
好一手阴招。
魏成则吓得脸色一白。
一咬牙,他就要上前辩解。
不过陈仲却一抬手,示意他不要慌。
而吴青的脸色则黑了下来:“如何,你要说什么?”
魏成是要解释,但是看陈仲对他做了手势,他就知道他没有必要说什么了,陈仲能够轻松解决这事。
于是他摇摇头。
吴青则从马上跳了下来,一步步地朝着陈仲走了过来:“陈大人,你虽然已经是兖州知府了,但是也不能做乱杀无辜之事。”
“还有,你不说,我就让温吞县县令说了。”
他指着温吞县县令说:“你说,怎么回事?”
温吞县县令马上哭了起来,好像憋了一肚子的委屈一般,说陈仲要独断专行,为了立威还杀了蒋飞。
他们这些人看着陈仲怕,不敢招惹……
而且陈仲还对他们下了别的命令。
一口气温吞县县令说了很多,但偏偏把那些无名书上的东西略过去了。
吴青瞪着眼:“陈仲,可有此事?”
他这佯装愠怒的模样就是给陈仲看的。
他跟右相谈话的时候,就从右相的嘴里听出了两个弦外之音,一则是陈仲必须死,二则是唐风要被救出来。
凡是参与让唐风不好受的人,统统都要被收拾,不能放过任何一个!
至于郾城能不能发展起来,管他们这些高层什么事?
就算是满大街都是冻死的人也丝毫影响不了他们门前干净,影响不了他们就餐时的山珍海味。
甚至因为唐风这件事,他们都有除掉郾城所有人的想法了。
如果不是郾城有几十万百姓,大魏也怕他们揭竿而起的话,恐怕唐家人就要下令对郾城大清洗了。
陈仲看这些人这么张狂,微微一笑,说:“我是萧燕燕的夫君,也就是未来的驸马爷,好吧,你让我跪,我可以给你跪,不过你要想清楚这个代价你一个郡守能不能承受得起。”
众多嚣张的县令一听到陈仲这么说,全都愣怔了一下。
确实是,陈仲如果以驸马爷的身份来说事,他一个小小的郡主确实是只有靠边站的份儿。
陈仲冷笑着说:“所以,我跪么?”
说着,陈仲嘴角微微一歪,故意将膝盖向下弯。
一旦坐实吴青逼着驸马爷给自己下跪,就这一条就足以让他脑袋搬家,九族被灭了,因为这已经算是谋反了。
萧沈月回到国府之后把陈仲跟萧燕燕的事情说了,魏武帝不置可否,但是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也让人琢磨不透他怎么想的。
吴青哪敢冒这个风险。
他可不想九族因为自己的一个错误而被团灭。
于是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够了!你不用行跪拜之礼了。”
陈仲回头看着温吞县县令说:“那他以下犯上该如何处理?”
温吞县县令听到这话,感觉遍体生寒。
本来他是想借着吴青除掉陈仲的,可他没想到陈仲却反过来给他致命一击。
“大人……小的说得句句属实,并无半句虚言。”
温吞县县令知道,如果吴青要除掉他,他必死。
吴青也明白陈仲这是故意给他下马威。
他才不会妥协。
他现在还不是驸马爷!至少名义上不是。
为此,吴青也发了狠,说:“温吞县县令做的并没有错,陈大人莫要把事情做得太绝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不是么?”
陈仲冷笑了一声:“以前犯的是重罪,吴大人,你的事情我可以暂时不计较,但他不行,今天你得给我个说法。”
吴青的脸色顿时难看无比:“陈大人非要把事情闹得那么难看么?”
陈仲耸了耸肩:“不是我要弄得难看,是你们自己……”
吴青一听气的肺都要炸了,瞪着眼说:“陈仲,你欺人太甚了,你知道是什么后果么,至少我现在是你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