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怎么回事儿?医生,他好像听不见我们说话。”林屿神色焦急的问道。
裴书臣恢复听力的一瞬间,就听见了林屿的话,他立刻笑了笑道,“岛岛,别着急,我听得见。”
他挣扎着要坐起身。
林屿赶紧按住他,“你干嘛?你不能坐起来。”
“我没事儿,你别紧张。”裴书臣还是坐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冷宴,满脸无奈道,“真是晕的不是时候,怎么还把冷总也弄来了?”
“裴书臣,你……”林屿满脸疑惑,因为裴书臣现在看起来好像真的没事儿了,她不解的看向医生,“医生,他……”
“我真的没事儿。”裴书臣直接拔掉了手上的针头,看向医生道,“停车吧,我们下车,不占用公共资源了。”
“你说什么呢?”林屿惊得瞪大了眼睛,又去拦着裴书臣,“你不能下车,你刚刚都晕倒了,我怎么都叫不醒。”
裴书臣不在意的笑了笑,“岛岛,我真的没事儿,就是这几天准备教案,休息太少了,你相信我。”
他又看向医生,“医生你说我现在这样子像是有事儿吗?快让我们下车吧,你们去帮更需要的人。”
林屿无措的看向医生。
医生明显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行,既然病人已经意识清醒了,那你们要下车就下车吧。”
她立刻打电话给开车的司机,让对方把车停在路边。
林屿还是有点担心,忍不住低声问裴书臣,“你真的没事儿吗?”
“岛岛,医生的话,你也不信了吗?”裴书臣无奈的摇了摇头,见车门打开,他看向冷宴,“冷总,下车吧。”
冷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林屿,第一个跳下了车。
林屿犹豫着没动,刚刚裴书臣晕倒的样子,真的吓到她了。
“快,别耽误人家时间了,你先下,我马上。”裴书臣又推了林屿一把。
林屿这才磨磨蹭蹭的下了车,跟冷宴一起站在车外,神情有些六神无主。
裴书臣见两人都不在了,他才看向一直欲言又止的医生。
“裴先生,你这种情况恐怕需要……”
“谢谢医生帮我,放心,我的身体,我清楚。”裴书臣感激的冲对方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也下了车。
救护车很快扬长而去。
三个人都站在路边。
“这样吧,我们先送岛岛回去,然后再麻烦冷先生送我回去,我想这样安排,岛岛应该可以放心。”裴书臣率先开口。
冷宴冷冷开口,“我们也可以先送你回去,我再送岛岛回去。”
裴书臣无奈的摇了摇头,“岛岛你说吧,你同意哪个方案?”
林屿为难的挠了挠头,“你们不会……又打架吧?”
显然,她同意裴书臣的方案,可是又担心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会又打起来。
结果两人竟异口同声道,“不会!”
林屿看了看两个人,此时两个人看起来都挂了彩,但是眼神还算清明,应该不会再打架了。
“其实,你们不用……”天又没黑,她完全可以自己回去。
可冷宴已经到路边拦了车子,并主动打开副驾驶的位置,显然要林屿坐进去。
“好吧。”林屿想着今天毕竟是金锁锁办婚宴的日子,她早点回去,也早点解放那对新婚夫妻。
冷宴和裴书臣默契的坐在了后面,一左一右,中间隔着一个人的位置。
司机八卦的看了看几个人,总觉得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林屿报了地址,车子很快启动。
一路上,三个人都沉默着,就连自诩话痨的司机也莫名的不敢多说废话,很快车子便停在了林屿家大门口。
林屿没急着下车,回头再次确认裴书臣的情况,“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吧?现在咱们自己再去医院也可以。”
“放心吧,我没事儿。”裴书臣笑了笑,“快回去陪安安和宁宁吧,我也回去睡一觉,明天肯定就完全没事儿了。”
林屿点了点头,又无奈的看向冷宴,还没等她开口,冷宴便主动道,“我保证把他送回家。”
林屿被看穿心思,扯了扯嘴角,又义愤填膺道,“不管你们谁先动的手,都是你把他打晕的,你当然要负责到底。”
“是。”冷宴应得倒是干脆。
林屿终于下车了,目送着出租车走远,她才赶紧回了家。
车里只剩下冷宴和裴书臣两个人,两个人显然更加沉默,司机甚至觉得空气都要凝固了。
好不容易挨到目的地,没想到两个人一起下了车。
司机收了车费,立刻逃似的开车走了。
裴书臣不解的看着冷宴,“你这是要亲自把我送到家门口?”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喜欢坐出租车,已经让人来接我了。”冷宴插着兜儿,立在马路边,“你走你的,我等我的。”
裴书臣轻笑了一声,“那既然都到我家门口了,那我就勉强陪你等一会儿吧。”
冷宴瞥了他一眼,“你最好不要。”
可裴书臣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冷宴也没有再开口赶人。
好一会儿,裴书臣主动说道,“对不起,不管怎么说,刚刚是我先动的手。”
“我也对不起,实在是不知道你们读书人这么弱,下手有些不知轻重了。”
裴书臣再次笑了笑,“你这个人,还真是输不了一点。”
冷宴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我已经把最重要的东西输给你了,还不够吗?”
“你是指岛岛和孩子?”裴书臣认真的问他,“你……当真愿意输掉她们?就不怕自己有一天恢复记忆了,会后悔?”
冷宴低下头,“我已经恢复一部分了。怎么说呢,我自己都觉得,他们还是别跟着我会比较好。”
他又看向裴书臣,眼中明显闪着泪光,却依旧用不在意的口气说道,“所以啊,你还是快点把他们带回家吧。”
裴书臣看着他,好一会儿,他似乎看见了自己。
他听见自己轻声的问道,“你在害怕吗?”
“恩?”冷宴不解的看过去,却觉得裴书臣的目光有些奇怪,像是在他看,又不像。
裴书臣低下头,又问了一遍,“冷宴,你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