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整个宴会厅一片死寂,显然陈冰冰和冷宴都听到了小予宁的话。
陈冰冰的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来,意有所指的扬声道,“都说了不想来了,否则何苦听这些没有教养的话。”
“妈!”冷宴沉下脸,他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你说的什么话,你有什么立场说这种话?你教养过……那孩子一天吗?”
“我?”陈冰冰心情也很差,她意识到冷宴又要失控了,她不敢再火上浇油,只能逼自己忍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道,“好了好了,我也没有别的意思,等你和柔柔的孩子出生,我会好好管教。”
她说着看了小予宁一眼。
小家伙出落得越发漂亮,一双眼睛跟冷宴小时候很像。
虽然是小予安养在她身边的时间更多,但其实,她更喜欢小予宁,因为小予宁的相貌更像冷宴,而小予安更像林屿。
其实说什么隔辈儿亲,亲的其实还是更像自己孩子的那一部分,也是为了弥补,自己跟孩子之间的遗憾。
陈冰冰年轻的时候,哪有时间陪冷宴,冷锋还好一点,冷宴出生之后,她已经进入冷氏,每天跟着老爷子闯天下了。
后来,冷锋离开,冷宴成为继承人,直接养在了老爷子身边,陈冰冰对他更多的教育,只有服从。
对自己的服从。
她那时候就怕,有一天这个孩子恨自己、不认自己了。
有时候,陈冰冰也会想,如果养在身边的是小予宁,自己会不会对他们多一点感情呢。
“大嫂,”冷廷深适时地上前,“你今天如果是来闹事儿,搞破坏,你应该知道,我会恨你一辈子。”
“你!”陈冰冰收回思绪,“孰轻孰重,我分的清楚。”
破坏人家婚礼,这种事儿,她还是不敢干,否则之后冷宴跟白筱柔的婚礼出事,她哭都来不及。
婚宴继续,大家入座,新郎和新娘坐在一起,两家人又坐在两边,中间还隔了好几个位置。
陈美玉知道,这些位置也说明了一件事,他们和冷家天差地别,永远不会成为一家人。
今天的婚宴结束,出了门,以后在大街上遇到了,依旧要装作不认识。
她倒也不在乎,也从未打算借着女儿攀高枝,只要金锁锁开心,她都无所谓。
冷廷深起身说了几句话,又问陈冰冰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行,我说几句。”陈冰冰站起身,毕竟是经过风浪的人,她大部分时间看起来依旧是能顶大半个天的人。
她举起酒杯,对着陈美玉,“我喊您一声姨吧,廷深很小就没了妈妈,爸爸又一直在打拼,所以说,他是在物质极丰富,但是爱有很少的环境下长大。”
“其实他很小的时候,我家老爷子总是埋怨,这孩子只会花钱,不会爱人。”
听着这些话,冷廷深其实有些动容,他低着头,手指一直摩挲着杯座。
陈冰冰继续说道,“但是今天,我想告诉在天上的老爷子,也想告诉姨和锁锁,你们放心,廷深他长大了,他学会了如何去爱,如何去珍惜。”
金锁锁是真的很讨厌陈冰冰,可陈冰冰说的这几句,又让她不禁红了眼。
她是最清楚冷廷深的转变的人,她很幸运,她真的等到了这一天。
“廷深,锁锁,大嫂祝你们新婚快乐!”陈冰冰说着先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冷廷深和金锁锁相视一眼,同时说了声谢谢,也把酒喝了。
冷廷深轻声问金锁锁,“你要说点什么吗?”
金锁锁摇了摇头,她不想说什么,她又看向陈美玉,“妈?你呢?”
陈美玉也摇了摇头。
金锁锁刚想跟冷廷深说算了,就见林屿站了起来。
“陈阿姨,我代表锁锁的娘家人,说几句吧。”
陈美玉开心的点了点头。
林屿将自己的酒杯倒满了酒,也端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看向陈冰冰。
“我也叫您一声姨。”
陈冰冰脸色变了变,拿着酒杯的手微微收力。
“您今天能来,我也好,金锁锁还有陈阿姨也好,我们都很开心,但是我们也很清楚,您来,是因为新郎,而对新娘……”
陈冰冰脸色沉了沉,她觉得林屿这完全是来让人难堪的。
“您不满意锁锁,就跟当年不满意我一样。但是,我们依旧欢迎你,我也想代替金锁锁跟你说一句话,不管您的态度怎么样,她和冷廷深一起走过这么多,没人能拆散他们。”
“如果不在的人真的有灵,那么我相信,老爷子……”
提到冷老爷子,林屿还是控制不住的鼻子一酸,顿了顿,才接着说道,“老爷子会喜欢锁锁,他也会告诉冷廷深,你呀,真的娶了一个好媳妇,爸爸为你骄傲。”
这一番话下来,冷廷深和金锁锁都落了泪。
冷廷深自认一辈子都是冷家的耻辱,是冷老爷子不愿提起的败家儿子。
但是,他相信林屿的话,他能娶到金锁锁,如果老爷子在,老爷子一定会很高兴。
冷廷深和金锁锁一起站起身,有些感激的看着林屿,“岛岛,谢谢你!”
三个人一起将酒一饮而尽。
整个过程中,冷宴的目光都在林屿身上,直到他们喝完了酒,他才赶紧收回目光,看向对面,就见裴书臣依旧看着林屿,那眼中的爱意是他从未见到过的浓烈。
一瞬间,他握紧了膝上的拳头,只觉得内心憋闷到恨不得马上死去。
这时,裴书臣也收回目光,看向对面。
两人四目相对,但看向对方的眼中却并没有针锋相对的恨意,他们的眼神都很复杂,彼此都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婚宴正式开始,两家间没什么交流,但也算都很开心。
毕竟是大喜的日子。
开席没多久,裴书臣便起身去了卫生间,他跟林屿说了一声,“岛岛,我去趟卫生间,你看好安安。”
“好,你去吧。”林屿笑了笑,示意他放心。
裴书臣离开不久,林屿就注意到冷宴也起身离开了。
她不禁有些担心,冷宴会不会去找裴书臣的麻烦?她要不要去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