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冷锋回营地之前,终于见到了冷宴。
这家伙把自己关在一栋私人别墅里,两天两夜,连公司的事儿都不管了,搞得陈冰冰只好再次上阵。
再见面,冷锋差点认不出他,他胡子拉碴、憔悴至极,似乎已经接受了林屿会离开的事实。
“岛岛是在报复你。”冷锋实在是不忍,开门见山的把沈确的话告诉了冷宴,“她越恨你,反而证明她心中越爱你。”
“真的?”冷宴激动的抓住冷锋的胳膊,“大哥,你不是在哄我开心?”
冷锋无奈的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不过你也不要高兴地太早……她的报复,你真的能抗住吗?”
“我能,我一定能!”冷宴忙不迭的点头,“只要岛岛能原谅我,能重新跟我在一起,让我怎么都行。”
“希望你能挺住。”冷锋鼓励的拍了拍冷宴肩膀,“现在只是开始,后面……”
他又转而说道,“对了,美美会来,她现在已经是个心理学高手,应该可以帮你。”
“美美?”冷宴一时间没想起是谁。
“不记得了?小美美,林美芝那个私生女。”冷锋提醒道,“当年她不是跟着沈确回了营地,后来,就去了徐教授那,今年也就六七岁,说是在徐教授的研究生已经是资深研究员了。”
冷宴很快想起来,那确实是个很厉害的小家伙。
“好了,我得回去了,你也回家看看,这次妈确实过分了,但她毕竟是妈,你就算是再生气,也别真的不理她了。”冷锋有几分请求的开口,“就当是给大哥个面子,而且经过这件事,她也应该得了教训,以后会收敛。”
“恩,我会回去。”但是原谅她,冷宴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儿做不到,“那个美美……什么时候来?”
“明天,我已经让岛岛去接了。”冷锋提醒冷宴,“林屿并不知道美美会帮你,你自己也小心点,别露馅儿了。”
“我明白。”冷宴送走了冷锋之后,便回了冷家老宅。
此时天已经黑了,陈冰冰却还没回来,佣人说她去了冷氏集团,估计要很晚才回来。
冷宴让李燃来接自己,他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眉宇间虽然还是很憔悴,但总算像个人样了。
“冷总!”李燃看见自家总裁的那一刻,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知道,总裁这是又死了一回。
“去公司。”路上,冷宴问了这两天公司的情况,显然已经有了一些关于他的不好的传言。
“冷总放心,现在都没事儿了,太太一来,都解决了。”李燃笑着说道。
冷宴看着窗外,没有说话,到了冷氏之后,果然见顶楼的灯还亮着。
冷宴坐专梯上去,推门进总裁办公室,却见陈冰冰没有坐在他的位置上。
“没事儿了?”陈冰冰的声音吓了冷宴一跳,他转头看去,就见陈冰冰窝在茶几那处理文件。
他皱了皱眉,“怎么不去办公桌上?”
“那是总裁专属,我可不敢乱用。”陈冰冰合上文件,“行了,你回来了,我也不在这儿逞强了,剩下的这些你自己明天再处理吧。”
她站起身走到冷宴面前,“能陪妈妈吃个晚饭吗?”
冷宴这才看清陈冰冰脸上的黑眼圈,他点了点头。
母子俩沉默的离开冷氏,直到坐到饭桌旁,饭菜都上了,谁也没先开口。
两人一口一口吃着,很专注,似乎都饿了,没心思讲话。
可吃了一会儿,冷宴就看见陈冰冰的肩膀在抖,他这个要强至极的妈妈竟然哭了。
“妈!”他有些心疼又无奈的开口。
陈冰冰继续低着头,一边往嘴里送饭菜,一边口齿不清的说话,“你知道妈妈有多害怕吗?如果安安真的被伤害了,妈妈死不足惜。”
冷宴神色变了变,他当然知道。
林屿刚跳海的前两年,他哪有时间和心情理会小予安,那时候,小予安就一直养在陈冰冰身边。
后来,他回到岸上,小予安也回到他身边,渐渐地,他们才发现小予安有点不正常。
小予安确诊自闭症之后,陈冰冰哭了好久,她一直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孩子,所以,她不可能不爱这个孙子。
“妈妈老了,帮不了你了。”陈冰冰继续说道,“往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妈?”冷宴忽然有些害怕。
冷锋注定不属于这个小家,安安也要离开,如果陈冰冰也不在,冷宴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撑下去。
“你也知道害怕?”陈冰冰自然听出了他的情绪。
“你放心,妈妈不是你那样没出息的家伙,”她擦了擦眼泪,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又恢复往日女强人的样子,“妈妈想出去走走,你也好,小锋也好,两个孩子也好,我都不想管了……”
她顿了顿又道,“也管不动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自己折腾去吧。”
冷宴瞬间松了一口气,“也好!”
“小宴呀,答应妈妈,”陈冰冰坐到冷宴身边,一把抓住儿子的手,“好好活着,不管你跟岛岛怎么样,你要好好活着,等妈妈回来,好不好?”
冷宴点了点头,对于那天他说的胡话,他只能道歉,“妈,对不起,那天我不该那么说,让你担心、难过。”
“跟妈妈说什么对不起?”陈冰冰摸了摸儿子消瘦的脸,“不过两天,我的宝贝都瘦了一圈,你让妈妈怎么放心?”
她轻轻抱住冷宴,“我想,我们冷家终究是欠岛岛的,只是这债最后都落到了你身上,孩子,是冷家对不住你。”
“妈,你别这么说,我跟岛岛之间的事儿……是我自己造的孽,我谁都不怨。”
“好孩子,好孩子!”陈冰冰擦了擦眼泪,“妈妈不求你的原谅,你陪妈妈吃这顿饭就足够了。”
冷宴挣扎了一下,又问道,“妈,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谁知道呢,也许今晚就飞了。”陈冰冰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拿上自己的东西往外走去,“你不用问了,我也不用你送,今晚这一顿,就当是送行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