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威尔号,最后一次警告,最后一次警告,立刻让开我方航道,否则我方将视为战争爆发,一切责任皆在你方。”
D184号上的警告再次响起,兰威尔号舰长的汗就流了下来,在其他舰员的惊恐眼神中,他终于挥手,“左转舵二十五度,让开航道。”
此言一出,他的胆气如同被抽了筋似的,心里顿时一空,再也无法凝聚起来。
印度人自大也许在这个世界上仅次于韩国人,他们的狂妄和自以为是,让他们有一种睥睨天下的自豪感。但是每次要动真格的,他们狂妄之后残留的只有不甘。
六二年边境冲突如此,三次印巴海战也是如此。哪怕占尽了上风,遇到了真正的悍不畏死,他们的反应只有溜之大吉。
D184的炮口一直瞄准兰威尔号,直到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船舱里面才响起欢呼声,所有人都激动得跳跃起来,投向舰长的眼神充满了崇敬。
舰长这个时候才觉察到背后已经被汗水湿透,只有他明白,真正让敌人怯而退步的是海面下那条大黑鱼,是他们让那些兰威尔号望风而逃的。
“各就各位,稳住航向,稳住船速。”舰长笑着发布了他的命令,给那些向他敬礼的同事们庄严回了礼。
三十公里后的福山号压根不知道前面差一点就爆发了一场海战,船长已经进入了梦乡,现在只有大副还在值班。
舱底,一个人从简易厕所里面出来,鼻孔里面塞着两团纸。已经十几天了,船舱里的空气已经变得极为污浊。
“咣当……”铁门上一个窗口被打开,一张脸露了出来,“兄弟们,吃饭了。”
一旁单人床上爬起来一个人,走到窗口伸手从窗口接过食物,“外面天气怎么样?”
听到里面的人随口乱问,那张脸消失了,随即一条香烟递进来,“晴空万里。兄弟们辛苦了,这一关就要一个月,跟坐牢一样。”
那人伸手将烟拿了进来,随手往床上一扔,“我还以为吃吃喝喝三十天很容易过去,现在才晓得小学老师说的度日如年到底啥滋味。”
“你们是小监狱,我们是大一点的监狱,都特么难受。我也纳闷了,那些常年跑海的是怎么熬过来的。”窗口那张脸又出现了,嘴里还叼着香烟。
“再坚持十天就解放了,回去一个三等功是逃不掉的。”窗口那人吐了一口烟,有些憧憬说,“这次如果能立功我就退伍回家,县里安排一个工作,然后娶个婆娘好好过日子。”
里面的人没说话,眼神从那几个爆炸装置上扫过,最后才喃喃自语,“能活着回去再说吧。”
他们每一个人出发前都签署了决心书,留下了遗嘱。当舱门被焊死的时候,他们就明白等待他们的只有两个结果。
沙阿人用气焊割开门,他们回去都是功臣,退伍后工作分配,家人福利都不是问题。
第二个结局就是外面的弟兄们全部死绝,他们启动爆炸装置,与船舱里的这些导弹和那些敌人一起葬身海底。
他们会被秘密追认为烈士,家里人也会因此得益,兄弟姊妹会分配工作,孩子老婆会得到公社安置。
鼻孔里面塞着纸团的人凑到窗口,张大嘴巴吸了几口他以为的新鲜空气,“艹,等我上岸了,我要去森林里面待几天,好好呼吸一下。”
窗口的人被他逗笑了,“做梦吧你。听说沙阿都是沙漠,张嘴就是一嘴的沙子。”
世界太大了,上面的人生活各有不同,感悟千差万别。
有人期望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有人希望被打断腿的战友能恢复原状,有人希望能吃一顿饱饭,有人希望遇到自己的爱情,有人希望老天能下雨湿润干涸已久的大地……
有人却在无病呻吟,追求着虚无缥缈的所谓人生真谛。
当李安然眼神不善看着桌子上的那本书时,古梦才知道自己的疏忽似乎闯了祸。
她手忙脚乱将那本陪伴她十几年的书籍塞回书架上,李安然的脸色才稍稍好转了一些,“我不反对去读这些哲学书,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沉迷于此。这个世上还有太多事值得你去做,这些东西……”
李安然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觉得说这些一点意思都没有,因为他不晓得怎么说才是正确的,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很显然,古梦是个才女,她读书无数,愿意用心去体会,追求人生的真谛。她的笔下的人物是生动的,她诠释的理念是极具诱惑力的。
可是他就是对这些东西极为反感,也许是看到的黑暗太多的缘故,他就是认为这些东西就是骗人的。
“云贝,看看谁来了,叫爸爸。”古母见状,连忙抱着云贝从屋里出来打岔。
云贝显然已经对李安然这个人陌生了,紧紧抱着外婆的脖子,眼睛滴溜溜看着,满是警惕。
“快来,让爸爸抱抱。”古梦从母亲怀里将女儿扯下来,她晓得云贝是李安然的最大软肋,只要有她在,李安然天大的脾气都会消失无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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