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第二次走进这间办公室,上次在这里见到了韩满,不知道这次又能见到谁。
赵部长的态度与上一次显然有了天差地别,进来十多分钟了,只听到他在纸上写字发出的沙沙声,难得的咳嗽声,就没有其他动静了。
李安然原本很是放松的心情,此刻也慢慢紧张起来。
这特么是下马威,说明这老头接下去就要收拾自己了。
将这段时间自己所有的行为都想了一遍,也没有先想到自己哪里出问题了。静心,静心,既然老头在办公室里单独谈话,说明事情不会特别严重。再说了,有李宁波在后面托底,哪怕事情严重,也有机会把它化小了。
他不断自我安慰着,然后就眼观鼻口观心,安静坐着,纹丝不动。
写字声音终于停止了,赵部长旋上钢笔帽,拿起茶杯想喝,却发现没水了。
李安然立刻起身去拿了热水瓶给续上,脸上全是谄媚的笑容,“赵部,我这回带来些古巴雪茄,要不您尝尝?”
赵部长没理他,喝了一口茶,然后指指书桌前的椅子,示意他坐下。“人都说做贼心虚,你镇定功夫倒是不错。”
李安然听着话头不对,连忙欠身说道,“安然绝没有做过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的事情。”他还特意在党和国家三个字音上加重了语气,意思就是在外面做的那些对不起外人的事情不算数。
“哼哼,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我问你,你是不是和本子使馆安田龙介有来往?”
李安然的脑子轰的一下就炸了,怎么如此隐秘的事情,赵部长怎么知道的。随即他就判断,一定有人泄密,而且就是天野浩成和葵奈美两个人之一。
“就见过一次,谈了一笔生意。”李安然没有立刻和盘托出,毕竟黄金的事情不太好解释,但的确不违法。关于地下埋藏金银归属法规现在还没有出台,那是1988年高法正式发布的,到现在还有五年时间呢。
“哦?什么生意?”赵部长眯着眼问。
“这个……”李安然假装为难,实际上脑子里面又把去年图书里看到的那些法律法规过滤了一遍,确定的确没有违法后,这才咬牙回答,“按理说是商业秘密,但是赵部要知道,我自然如实相告。”
赵部长哼了一声,“屁话真多,赶紧说吧。”
“我手里有一批黄金抵押给富士银行了,安田龙介就是富士银行的代表,输出入银行代表处是担保人,代表是天野浩成。”
“多少黄金?”
“一百六十公斤。”
“哪来的?”赵部长差点跳起来,打死他都想不到会有这么多数量。
李安然沉默了一会,终于说道,“地里挖出来的。”
“呵呵呵呵,哪块地里长金子了?你倒是给我指点一下,最近缺钱得很,就靠你指点了。”赵部长冷笑连连,眼神却是凌厉至极。在他心里,李安然这就是满嘴跑火车,胡说八道。
“缺钱啊?行啊,我告诉你一个宝藏,保证你三十年也用不完。”
赵部长气急而笑,“哈哈哈,好好好,你若是告诉我三十年花不掉的宝藏,你的事我就不管了。否则……”
李安然没有被他的语言威胁,而是拿过纸笔,在上面写下一行字。四川彭山江口镇岷江水底有张献忠藏宝,童谣曰:龙牛对石虎,银子万万五。有人识得破,买尽成都府。
赵部长看了,满眼疑惑,“张献忠的藏宝?”
“当年张献忠撤离成都向川西逃窜,随船携带他转战五省劫掠来的财富,结果就在这段江面上被明将杨展用火攻突袭。张献忠无奈下令,将大部分金银沉没江里,趁乱逃脱。这个童谣,就是张献忠命令手下在此看护财宝留下的箴言。”
“只要去江口镇,找到两岸的龙虎石刻,它们连线所对应的江底,就是张献忠当年沉船的藏宝地。”
赵部长见他说得有鼻有眼的,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的?”
“看书啊,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不就是黄金屋吗?人家童谣都说得很清楚了,这样还找不到藏宝,只是因为那些人太蠢了。”
其实也不是人家蠢,岷江水太深。
赵部长尤自不信,吧唧几下嘴,“你小子胡说八道一番,万一找不到怎么办?”
“安然项上人头,您老喜欢就拿去。”不怪李安然如此坚定,他可是去过现场的,亲眼看到了那个龙刻。
“有多少财宝?”赵部长信了,他是陕西人,打小听说过李自成藏宝的传说,也亲眼看到有人在长安郊区农田里挖出宝物来。关于张献忠藏宝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李安然既然说得这么清楚明白,态度又如此坚定,由不得他不信了。
“具体不清楚,几十条装满金银的船,价值无法估量。”
“你去那边坐一下。”老头把李安然赶到沙发上,自己提起电话,“把任正生叫来,马上。”
不一会,任正生来了,见到房间里的李安然倒是愣了一下,没有别的废话,敬礼后问,“赵部,您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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