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拜的是谁?”朱元嗤笑一声:“我可是神,只受人参拜,从不拜……”
轰隆隆——
沉闷的雷声响彻天际,站在原地的朱元像触电一样,身体小幅度地颤抖了几秒,那双浑浊的眼眸逐渐转变为清明。
朱元在此刻终于恢复了记忆,也意识到了自己正在做梦。
“这……”
朱元瞪大眼睛,看着十米开外的那块石碑。
身为人蛇部族当代首领,他岂能不认识这块石碑,这不正是人蛇部族的神碑。
想到之前自己犀利的言辞,朱元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细密的汗液从其额头、后背、掌心渗出。
“您是……”朱元小心翼翼地问道。
“美杜莎。”那道空灵悠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朱元瞳孔骤然收缩,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那双眼睛如被打翻的调色盘一样,激动中掺杂着恐惧,恐惧中又带点悔恨,各种情绪糅在一起,怪异无比。
砰!
朱元双手撑地,结结实实地将脑袋磕向地面,像个刺猬一样,卑微将身体蜷缩起来。
“神明大人……我……我糊涂了……我错了!”朱元磕磕巴巴地说道,宛如有人拿着筋膜枪击打他的声带。
“抬起头来。”美杜莎淡淡地开口道。
朱元像木偶一样,僵硬地仰起脖子,神情拘谨地看向神碑,眼珠子都不带晃一下。
美杜莎淡淡地开口道:“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你的梦中吗?”
朱元喉结微微滚动,试探性地问道:“是为了神婚吗?”
“嗯。”美杜莎应道。
朱元双手交叉做出一个怪异的手势,神情恭敬地说道:“您的指示人蛇部族定当竭力完成。”
美杜莎沉声道:“神碑之前那个白发青年你还记得吗?”
朱元眼珠子一转,脑海中立马浮现出李沉秋的样貌:“记得。”
“将他留在人蛇部族,以温和友善的手段,明白了吗?”
“明白。”朱元急忙点头答应下来,不敢有半分犹豫。
美杜莎似乎是看出了朱元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很疑惑,我为什么让你这么做?”
朱元不敢撒谎,乖乖地点了点头:“确实有些不解,但既然是神明大人的意思,不管明白与否,我们人蛇部族一定遵循。”
美杜莎笑了笑,似乎很满意朱元的回答,解释道:“那人很不简单,我看不透他。”
“看不透?”朱元有些惊讶地张开嘴巴。
“鱼入深海,难至其底,难窥其貌,什么都看不清,听不到……”
美杜莎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再无任何声音。
……
绵软的床上,抱着恐龙玩偶的朱元突然瞪大眼睛,歘的一下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回来了吗?”
朱元捏着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当看到那熟悉的桌椅和窗帘时,那不断起伏的胸口逐渐平缓了下来。
“呼~”朱元长舒一口气,单手撑着脑袋,回想着梦中的一切。
“鱼入深海,难至其底,难窥其貌。”
朱元低声喃喃道,在其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眼底早已被惊骇充斥。
他扶着床沿,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机按了几下,随后放到了耳边。
悦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哔!
电话被接起,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谁啊,你爸妈没教你半夜……”
朱元开口道:“是我。”
此话一出,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阵掀被子的声音传来。
“原来是父亲啊,您半夜找我有什么事?”
“召开部族会议,我有事要说。”
“好,什么时候?”
“就现在。”
“嗯,我明天就是安……啊?”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电环那头沉默了几秒,不敢置信地问道:“父亲,现在是凌晨四点啊!”
“我知道,半小时后召开部族会议。”朱元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这……好的,我这就去办。”
……
半小时后。
人蛇部族 议会厅
宽大会议桌摆放在议会厅的正中央,柔和的灯光将一切照的清晰,包括众人的黑眼圈。
原本应是庄严肃穆的议事厅,此刻却显得死气沉沉。
朱元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见一代和二代的嫡系子弟都到齐之后,伸手敲了下桌子:“部族会议开始。”
假寐的众人闻言纷纷抬起脑袋,疲惫地看向朱元。
“我知道大家现在都很困,对我在半夜召开部族会议很不满,但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很重要,直接影响着我人蛇部族的命运,希望大家打起精神,不要再打瞌睡了,好吗?”
朱元挺直腰杆,认真地说道。
原本还松着弦的众人,在听到“人蛇部族的命运”这七个字的时候,脑海中的弦立马绷紧,瞬间清醒。
“人蛇部族的命运,什么事这么严重?”朱家四爷朱启程急切地问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朱元身上。
朱元缓缓开口道:“你们还记得神碑前的那个白发青年吗?”
“记得,长得那么俊俏,短时间内也很难忘掉。”
“这件事和那小子有什么关系吗?”
“那小子该不会……有什么很大的背景吧!?”
“你们不要瞎猜了,都不是。”朱元摆了摆手,顿了顿继续道:“就在今晚,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见到了一位只能仰望的存在——蛇神美杜莎!”
“什么!!!”
“梦到蛇神美杜莎?!”
“首领您……您见到神明了?”
议会厅内的众人听到这话都炸开了锅,惊骇地看着朱元,再无任何疲惫,一些情绪激动的人更是直接拍桌而起。
朱启程激动地抓着朱元的胳膊:“大哥,神明有跟你说什么吗,有提到我……”
朱元推开朱启程的手臂,冲众人冷声喝道:“都安静一些,这里是议会厅,不是菜市场!”
一声冷喝之下,那些大声吆喝的人纷纷闭上了嘴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场上逐渐安静了下来,再无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