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紫衣身影,段雅立刻仓促低下头。
季璟川冷淡的视线一转,迈步走近青黛,自如地在她身边坐下,“有谁让你不高兴了?”
摆明了一副毫不讲理的撑腰姿态。
青黛叹气,水盈盈的目光在多嘴的妃嫔脸上一一扫过,“没有。只是……姐姐们好像都不喜欢妾身。”
众妃嫔:“……”煮的一手好茶!
妃嫔们躲闪的躲闪,赔笑的赔笑,更有甚者将求助的眼神投向晏文锦。
晏文锦装作没看到。
别惹。
因为朕也惹不起。
“哼。”季璟川手中把玩着青铜杯盏,杯中酒水摇晃,他唇边竟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黛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众妃嫔慢慢挺直腰板。
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闷响,几滴酒水洒出,季璟川单指沾着酒水在桌面写下一个杀字,“本王是没教你么?遇到不识趣的东西怎么做?”
青黛颊边梨涡甜得溺人,她应道,“杀。”
季璟川一笑,“好黛儿。”
坐到段雅身边的晏文锦偷笑,原来表兄对新欢也并非无情无义。
他笑完心头又顿感一阵复杂,如果表兄真动情了,那表嫂又怎么办?
胡思乱想间,作为皇帝场面还是要撑住,他轻咳一声,“咳!表兄说的什么话?”
他转向妃嫔们,正色,“摄政王就喜欢说玩笑话,爱妃们别介意。”
众妃嫔:“……”
就没见过主掌刑部,能止小儿夜啼的煞神爱说玩笑话……
席间表面上恢复了正常,桌下一只手握上青黛,季璟川面色无奈,“手果然这般凉。”
虽担忧青黛身体,别的他也不多说,只道,“开心了么?”
“开心。”青黛的手直往季璟川袖口里伸,冰冷的触感一路往上,他却不反抗,任由青黛作乱。
他将人搂到怀中,两人紧紧相贴,季璟川将目光沿着自己的胸膛往下,“这里更暖和,小七。”
青黛眯眼笑,掐住季璟川的手臂,温温柔柔地,“摄政王嫌一个冷血无情的名声不够,还要赚个荒淫无度的美名?”
季璟川朗笑出声,“随他们说去。”
这时底下有一太监急匆匆地上前来,“陛下!兰妃娘娘要生了!”
晏文锦起身,“走!”
几人在兰妃的芷溪殿站立,青黛低声,“我在御花园见到了段序。兰妃这边情况如何?”
季璟川盯着芷溪殿紧闭的朱门,咬牙,“段序还敢见你?”
他下颚绷得很紧,眼中还隐隐燃着暗火,“这五年我并非什么都没做,我看他能活到几时。”
季璟川低头,安抚性地按住青黛的肩,“段序的手段一向很低级,插进来的人已经处理,芷溪殿目前可以放心。”
青黛握住他的指尖,发觉这人的手才是真正凉的吓人。
风吹动季璟川腰间的白玉佩,他唇边似乎带笑,却神色哀伤。
不消一时,芷溪殿内婴孩呱呱坠地。
天色已然昏暗,哭声好似划开了沉闷的氛围。里头的接生嬷嬷出来道喜,“恭喜陛下,是位小公主!”
晏文锦激动地抚掌大笑,高声道,“好好好!在场的都有赏!”
此时一旁的季璟川非常突兀地发问,“大人如何了?还安好吗?”
“好,自然是好的。”
他浑身僵直,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慢慢松懈。
“好。”季璟川的目光落在某处虚空,喃喃,“那就好。”
青黛了然。
季璟川是在问五年前那一晚的小七。
安好吗?还疼不疼?
青黛拽下季璟川腰间的旧荷包,白玉佩发出碰撞的清脆声响,季璟川回神,“怎么了?”
她举起走线粗糙的旧荷包,在季璟川面前晃。
季璟川的视线随着摇晃的荷包摆动两下,最后落回到青黛脸上,久久地注视她。
“这个旧荷包,是我缝的那个?”
季璟川虽不明白青黛为何会聊到荷包上,一眨眼诚恳道,“嗯。”
“哦~”青黛捏起荷包,“可这是我缝给未出世孩子的,你怎么抢孩子的荷包?”
季璟川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孩子太小了用不了。”
毛子插嘴:孩子太小了还背不了这口大锅。
“好。”青黛指尖勾起季璟川的腰带,将荷包系回去,“孩子他娘亲还安好,会再给他缝一个的。”
季璟川怔愣,先前被撕裂的口子忽然灌进了暖风,他握住青黛在他腰间的手,也轻声回应了一句,“好。”
晏文锦喜气洋洋地抱着小公主出来,“表兄,要抱抱孩子吗?”
青黛刚想上前,季璟川从背后将人搂进怀里,清茶香气暖融融地裹住青黛,他一笑,郁结之气消散了大半:“不了。我和你表嫂要回家了。”
青黛抓紧季璟川的手臂,热度攀升到耳根。
晏文锦生疏地抱着孩子,目送两人的背影:“哦哦哦……呃?”
等等!表嫂?
表兄这是承认青黛的正宫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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