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一天过去了,苏阅微持续地昏迷着。
颜亦舒已经过了最初的疯狂,慢慢变得平静起来。
除了偶尔问问医生情况,和经常跑去ICU病房透过玻璃看苏阅微。其他的大部分时间,她都陪在沈澜病床前,和他聊跟苏阅微有关的事。
下午,苏阅微的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
医生护士们冲进ICU的时候,颜亦舒正好在ICU的门口。
“请让开!”
护士着急地把她拨开,就快步走进了病房。
情况紧急,好像大家都忘了她的存在。
她脑子一片混沌地跟进了病房。
“心跳缓慢!”
一位医生大声说。
看着和昨天相似的抢救场面,恐惧感再次席卷而来。
她紧紧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发出尖叫声。
“上肾上腺素!”医生们忙碌地使用着各种抢救设备。
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鸣叫声。
颜亦舒远远地看着苏阅微,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乌黑的头发散开,衬得她的皮肤像雪一般白。
她像是睡着了一般,唇角甚至还有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用电击!”
一个医生大喊,护士立刻将已经准备好的电击板交给他,医生拿起电击板。
“砰!”
苏阅微的身体高高弹起。
“加大电流!”医生急喊。
“砰!”
颜亦舒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苏阅微像一支被折损的白玫瑰,只剩最后一根经络连着,维持着脆弱的生息。
那么大的电流,不知道她痛不痛。
这朵玫瑰,难道就这样凋零?
颜亦舒和苏阅微之前一直以为,苏阅微的病不会有转机了。
她们都已经在想着怎么过好这最后半年的时光了。
RH阴性B型血患者找到适配的骨髓,和中彩票的几率差不多。
苏阅微自己都认命了。
是沈澜的出现,给了她们无限的希望。
可是为什么一梦醒来,事情又变成了这样?
电击板的每次落下,颜亦舒都止不住地颤抖……
终于,心电监护仪上的线重新有了起伏。
一个护士突然发现了颜亦舒竟站在病房里面,不客气地说:“请出去,不要影响我们的治疗工作。”
她听话地走了出去。
紧张地站在病房门口,眼睛紧紧盯着病房里的情况。
“怎么了?苏阅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进了那么多医生护士?”
一道声音在颜亦舒的身后轻轻响起。
颜亦舒抬起头看向身后的人,眼睛因为一直盯着玻璃窗,微微有些酸涩。
“刚刚急救了。感觉很危险。用电击板,才恢复了心跳。”颜亦舒说话的时候,嘴唇一直在颤抖。
沈澜的眉头紧紧蹙着,没有说话。
“我真怕她当时……”颜亦舒说不下去。
这种时候,说到那个字,她会莫名觉得不吉利,就好像一种对苏阅微的诅咒。
过了一会儿,医生们开始从病房里出来。
沈澜着急地拉着一个中年医生问道:“她会醒过来吗?”
那位医生摊了摊手:“不能保证。骨髓移植手术本来就有各种风险。我们尽力而为。愿她好运。”
…………
与此同时。
江城,城西医院。
白梅站在沈筠的病床前,温声说:“我刚刚得知你住院的消息,没及时过来探望,失礼了。”
她穿着一袭月白色的旗袍,头发盘在脑后,戴着珍珠耳环和项链。
看起来温婉优雅,端庄大方。
沈筠想起她之前暗示自己给顾承礼下药的事。
不知道这样优雅端庄的贵妇,怎么会说出那么不要脸的话。
可能是太想要帮儿子拿到顾氏集团的继承权了。
太想要某样东西的时候,底线低的人就会变得不择手段吧!
白梅说着,将手里提着的礼盒,摆在一边的桌上,微笑道:“给你买了些燕窝。天气炎热干燥,得多吃燕窝。”
沈筠警惕地看着她,不太客气地说:“白阿姨,您是有什么事吗?”
白梅自顾自地在沈筠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到底是年纪大了,穿高跟鞋穿这么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了了。
沈筠的助理郑清帮白梅倒了一杯茶。
她双手接过茶杯,一边轻轻吹着水面的茶叶,一边浅浅地抿了一口,才慢慢地说,“没什么事,知道你住院,就过来看看你。”
“你怎么知道我住院的?”沈筠住院的事,因为伤势不严重,再加上沈万山和向逸华都不喜欢在外面说这类事,一直没有对外说过沈筠住院的事。
以顾承礼和白梅母子的关系,肯定更加不会和白梅说起这件事。
白梅可能没想到她会直接这样问自己,愣了愣,才说:“哦,我昨天经过城西医院的时候,看到承礼和盛家的公子进来,打听了一下,原来是过来看望你的。”
哼,跟踪加偷窥……
还说什么“打听了一下”。
沈筠冷声笑了笑,下起了逐客令:“人你也看了,没什么别的事,白阿姨就请回吧。我有点困,想睡觉了。”
白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像没听到她发出的逐客令一般:“你一个人住院也无聊。这种时候,真不知道承礼还去瑞士干嘛?
不是应该好好在医院陪你吗?”
“承礼哥去瑞士了?”沈筠坐直了身体,目光朝白梅射过来。
白梅见她这个反应,用了些力气,压下微微扬起的唇角,错愕地问:“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不得不说,承礼这孩子,真是个大情种!
为了那个小明星,竟然连顾氏集团的总裁之位都可以放弃!
我是真替你不值!
那个小明星和你相差不是一星半点。他怎么就跟着了魔一样的……”
“够了,我都已经跟你说过,我困了,想休息了。
你还跟我扯这些干嘛?”
“你啊,就是吃了大家闺秀的亏!不然,承礼何至于会被那个小明星抢走?”
听到她这句话,沈筠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我觉得我们应该没有熟到可以交流这些的地步。你请回吧!”
哼!一看就没安好心。
“我只是为你打抱不平。”白梅的声音里透着几许委屈。
“不需要。”沈筠斜睨了她一眼,变得越发冷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