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原道境,比喻人的根本。
正如人之降生,逐渐生长发育,从自然中寻求,从与人交往中寻求,从万事万物中寻求这世间的道理。这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在这一层次上,只能做到用灵力增强自己,将事物传送到坛子的另一边,除了这两个功能之外就再无其他的应用。
要突破到宗经之境,才能有新的功能被发掘!
宗经境,就是在学习中,逐渐有了自己的思想和感悟。
穷经皓首,把从自然中寻求的道理,把与人交往时学到的道理,把从万事万物中领会的道理整理成册,书写出来,融入自己的想法,在前人理论的基础上更进一步。道理不一定对,但却是融入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一套理论体系。
步入宗经境,叶行就可以在坛子里开辟属于自己的空间,平日将随身携带的贵重物品放入其中,不用担心会传送到另一边,也不用担心会被其他人拿走。
至于第三层境界,正纬境,便是真正进入了修仙的世界,真正可以做到灵力外放!
漂浮、飞天、隔空取物,意念一动便可影响现实世界,一道神念即可御剑取人性命。
正纬境,原本的意思是修正纬度,比喻在积累了足够的学识,写下了足够的宗经之后,便开始向世人宣扬自己的声音,用自己的学说和观点影响周遭的人。为民开启心智,引领民众前行。
也是要到这一境界,叶行才有可能接触到《太古荒天诀》这一功法的真正力量——灵诀!
将灵力以特殊手法释放出来的方式,修为高深者驾驭灵诀,可劈山裂地、焚天煮海!
当然,这些离目前的叶行还太过遥远。
叶行每日入夜时分借着夜色奔向稻田,直到天亮才回到院中休息,一连三个晚上,总算把上百个集装箱里的生肉都传送完成。
可依旧停留在原道境界,距离宗经境还差一线。
叶行动过把集装箱也传送过去的想法,又或者是找些不要的东西凑凑数。
集装箱也消失就太过显眼了,难免会被村民发觉;在山里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大数量的合适物品。
叶行索性也是放弃了速成的想法。
算了,既然速成不得,那就安心修炼!
……
“奇怪,我听其他人说,我们不是一把火把匈奴烧了吗?哪里来的什么战利品……”
“你不知道了吧?天佑女帝,神明降福!原本我们粮食、水源都已经告竭了,是坛神降世,护佑我大庆,降下水源和粮食,助我军一举剿灭匈奴!而这取之不尽的肉食,就是我军大破匈奴之后,坛神给予我等的赏赐!”
“坛神……就是军营中央,那个大帐篷里放着的那个?”
“对……我可警告你啊,别想着打坛神的主意,不然神仙降怒,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知道!我这不是后面才整编进队伍里的吗?就是好奇,好奇而已……”
在烤肉大会持续的第二天晚上,有细作将石块藏在甲胄之中,混入搬肉的兵士之中,妄图毁掉坛子!
听到石块撞击坛子的声音,李萱萱陡然瞪大双眸。
众将军的反应不可谓不快,霎时间拔剑之声此起彼伏。
又被眼疾手快的叫停:“别过去!”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破碎的石块,和拿着石块的细作正化作烟尘消散!
连骨肉脏腑都剩不下,如一缕青烟消逝世间。
“不,不会是这样的……为什么!”
而遭受重击的坛子,连一道裂缝都没有!
“仙神手段,岂是凡人能够理解。”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惧,李萱萱镇定道,“诸位将军可以把剑收起来了,不过是一场闹剧。”
天知道,她在听见那声撞击时,连心跳都是停了半拍。
若是萱萱此后,再无先生在身边……
关外的烤肉盛会,持续了整整三天。
烤肉的香气,纷飞的流言,莫名其妙的禁行令,终于让关内的百姓坐不住了。
“他们不是抗击匈奴的正义之师吗?凭什么不让他们入关!”
“他们和你们一样,都穿着我们大庆王朝的甲胄!”
“为什么不让他们入关?我们要吃肉!”
“我要出关!凭什么不让我们带着马匹出关?”
三天了,如果对方是乔装的敌军,那按理说早该发兵出关,把他们给打回去。
如果对方是有辱使命的残军败将,又哪里来的那么多食粮?
唯有一种解释,是镇北关内的官老爷们在从中作梗!
凭什么不让我们的马匹出关!
凭什么不让凯旋归来的将士进城!
凭什么不让我们吃肉!
被关在城外的将士整日逍遥自在,反倒是关内的百姓民怨沸腾。
终于,在这天夜里,百姓闹事,镇北关的门闩被搬起,城门轰然洞开!
“恭迎将军入关!”
“恭迎军师入关!”
“望军师为我等主持公道!”
见得城门洞开,李萱萱微微一笑。
“让诸位将军管好手下士兵,入关之后不得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
“营中的肉食还剩多少?不必省着,全都分与关内百姓。”
只要进入镇北关内,他们就不会再缺粮食了。
先生……天知道,我是多想要与你分享这喜讯呀。
你一定能看到这一幕的,对么?
据说太守吴承在听到大军入关的消息之后,慌不择路地从太守府后门逃出,欲走小道逃亡……结果却被百姓揪了出来,五花大绑送到李萱萱面前。
“你说我不该回来,也不能回来。可是现在我回来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明。”
“你应自称‘罪臣’。”坐于太守府上,那原本是吴承所在的位置,李萱萱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何事不明,可以说来。”
“下官扣下了粮草,派出了伏兵,结果军师竟能带回来如此多的肉食。”吴承把头一偏,语气中不乏自嘲,“若是匈奴人的粮食如此充足,又怎会南下抢粮?”
“如此多的粮食,究竟是从何而来!”
“得仙神相助,天佑女帝,天佑我太傅一脉。这个答案,你满意吗?”唇角勾起一抹轻佻,李萱萱随口吩咐,“把他带下去吧。”
“李萱萱!你真敢将我治罪?我是云州太守,是封疆大吏!就是太傅大人也不敢轻易处置我……”
“前云州太守克扣粮草,拒开关门,在我等入关之后畏罪自杀了。众将军可得替萱萱作证才是。”
“正如军师所言!”
“让将士们都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启程,回往长安。”
“遵命!”
交代完所有事宜,李萱萱回到房间,那里早已被梓青收拾干净,一口大坛子立在中央。
卸下所有面具和铠甲,卸下在将士面前那完美无缺的军师形象。李萱萱无力地靠着坛子,缓缓坐到地上。
先生,又被您相救一次。
先生,若您可以听到萱萱的声音,能否暂且显灵,让萱萱一睹您的面貌容颜?
“先生,请容萱萱暂且撒娇。”
“先生,萱萱好想见到你……”
紧绷了整整三天的神经缓缓放松,像小女孩抱着心爱的毛绒玩偶一样。
她靠在坛子旁,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