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务实的亲自坐镇之下,随着政治上的纲领一步步落实到位,安南的“扫逆”行动逐渐进入尾声,有两类人成为这次被清洗的主要对象。
第一类人不必解释,就是后黎朝的各种“逆贼”,从黎氏“皇族”到郑逆,外加各种各样的附逆,除了“主动投诚”的阮潢一家没有遭到清算之外,南朝的大家族几乎有七成以上逃不了,全都沦落为清洗的对象。
偶有几家见机得快,主动交出绝大多数家产,被高务实以“小事立断”之权下令“特赦”,算是勉强保住了性命,至于身家……还是不要想那些了。
但是,南方好清洗,北方相对来说就麻烦了不少,毕竟人家莫氏名义上是站在大明一边的,乃是“数代忠贞之臣”。
这个情况下,就要注意吃相了,毕竟高务实又不打算自己跑来当这个安南王,所以表明上的关系还得维持。
高务实费尽心思,也只好从“整肃官风”下手,先是来了一波扫贪,接着又搞了一波除恶,最后发现需要的田地还是不够,竟然又弄出个“肃庸”来。
基本上,除了没有明抢,就只差在脸上写字说“老子要田”了。
不过他这一套“龙门三叠浪”也还真没有白费,不光是让莫朝官员的行政效率提高了一大截,而且剩下的几乎大多是胆小怕事、不敢跟他这位安南太上皇作对顶牛的懦弱之辈了。
很显然,高务实的扫贪、除恶乃至于肃庸,都不可能是名义上这么大义凛然,肯定要借机搞掉一批相对桀骜不驯之徒。
除掉了这批顽固分子,虽然肯定还会存在一些潜伏很深的阴谋家,但高务实不担心,因为大势已成之后,阴谋家就没有什么可以操作的空间了,到时候说不定一潜伏就是一辈子——都潜伏一辈子了,那还说什么,给你追个美谥都没关系。
伪君子要是能伪上一辈子,那就不是伪君子,而是真君子了,毕竟定义一个人关键还是要看实际行动,心里嚷嚷得再凶,手上啥也没干,那要是还给人家定罪的话,岂不是成了“莫须有”了吗?
不过,这次行动也不是完全天下太平,比如高务实把大军云集在升龙搞整编的时候,郑松那个失踪了的弟弟郑杜就不知道怎么从清化冒了出来,宣扬郑松乃是“大越人的英雄”,并且纠集了两千多人造反。
实际上郑杜“失踪”时带走的人只有四五百左右,这里头剩下的都是被高务实清洗之后心中不甘的一些旧权臣搞出来的。这批人的家产已经被没收了,但可能还有部分漏网的财富没有清理到位,被他们利用起来招揽了一批人,在清化举兵造反。
高务实当时是准备命令升龙警备军南下平叛的,谁知道被“借调驻防”南方的阮倦闻风而动,亲率一万大军连夜北上清化,把个立足未稳的郑杜杀得大败,连其本人都死在了乱军之中,一颗人头被找出来的时候都差点认不出来了——这厮当时见机不妙,准备化妆潜逃,却被一支阮倦的兵马给截住,又因为换了士兵的衣服,死后好几天都没被发现。
阮倦的表现很上路,虽然连高务实都不好判断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但人家这么做了,而且做得如此干净利落,不赏赐一番肯定不行。
高务实犹豫了一番,以安南都统司的名义给他加官一级,顺带送了他两百杆隆庆二式火枪——理论上来说,莫玉麟部和阮倦部的火器比例都是被严格控制的,这个赏赐真的算是破例了。
不过京华的武器,全都是京华专门配备生产的弹药,而高务实掌握安南之后,硝石硫磺什么的都被列为战略物资,民间不得大量持有,有限的爆竹烟花生产商也被严格管控,所以阮倦这两百杆火枪要想不做烧火棍,还是得看他的脸色。
再说,两百杆火枪也顶不了什么大事,最多也就装备一下亲卫家丁,高务实要是连这都不放心,那干脆留在安南别走了。
南方有郑杜造反,北方莫氏也出了点小麻烦,旧宣光守将武文密之子武公纪作乱,对抗奉高务实之命在当地“除恶”的岑氏狼兵。
不过这位武公纪老兄志大而才疏,对自己的实力完全没有清晰的认识,虽然仗着其父昔日在宣光镇守数十年的威望,很快拉起了实数八千多、号称三万的大军,结果却被认为自己面子被削的岑凌带着五千泗城州嫡系狼兵一举击破。
岑凌当时十分生气——明明他岑氏在广西时还能略压黄氏一头呢,谁知道到了安南,黄氏地盘上还没有人造反呢,竟然有人敢现在他的地盘上闹事。
这要是不立刻摆平,他这京西镇守使的面子往哪摆?
别看岑凌看起来比高务实还俊雅几分,但他可不是高务实这样的文官,打起仗来也不会跟高务实一样随时考虑见好就收,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而浪费实力,尽量用那些“威逼利诱”之类的政治手段解决问题。
岑凌的解决手段异常果决,甚至可以说是冷厉之极——八千叛军一个俘虏都没要,通通被砍头。其中这里头本来阵斩只有两千多,投降的倒有三千多,被他二话不说当场就下令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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