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建新的学校这一条高务实是赞同的,但拉拢大明士人去任教,这就大可不必了,高务实还不想被人弹劾说他图谋不轨。
不过,这南疆的学校到底如何开办,高务实现在不打算费太多心思,交给刘馨去做计划,他打算自己只是最后审批一下就好。这种事刘馨固然也没有经验,但她到底是师范院校的毕业生,相对来说总比自己专业一点,只需要告诉她这学校的办学宗旨和意义,相信她会知道该怎么办。
高务实要做的主要是为学校取个名字。
某某大学肯定不行,这年头“大学”二字有着特殊含义,不能轻易拿个“工匠学堂”去碰瓷,那是会出大事的。
书院也不太好,虽然当前大多数私学都叫书院,但那些书院都是为了考科举而开设,与高务实这个明显不同。按他高务实的地位来说,搞书院当然没问题,但那就只好为科举服务了,这个也不是不能搞,但他还是打算再等一等……等自己年纪稍微大点,可能更好。
要不,叫学院?这个好像问题不大,既不会碰瓷“大学”,也不会碰瓷别人那些“高大上”的书院。
那该叫个什么学院呢?
京华学院?好像不太行,大明国内可能会误解。
南疆学院?呃,名头似乎太大了点,招摇过市不是我高务实的风格。
定南学院?咦,这个看起来还行,不过最好再加两个字,就叫定南理工学院好了。
“定南理工学院?”刘馨听了高务实的话,有些诧异地道:“你不觉得这有点太过于‘现代’了吗?”
高务实摇头道:“不不不,你觉得现代,那是因为你和别人不同,我现在给别人说这学校叫做理工学院,他们是不会这么理解的。”
刘馨更加诧异:“那是为何?这理工二字难道还有其他的理解方式?”
“当然有了。”高务实笑道:“理者,理学是也。实学也好、心学也罢,其实按照大类来说都属于理学一系。你不要以为理学就只是我们当年教科书里说的禁锢思想什么的,其实它的范围非常大,这个以后有空我再和你细说。总之你只需要知道,我现在说‘理工’,这个‘理’字只会被人们认为是理学的‘理’,不会是其他什么意思。
至于工,这就更简单了,定南理工学院本身就是京华工匠学堂的分校嘛,这个工字就是工匠了。将来定南理工学院建起来,京华工匠学堂也要改名,就叫京华理工学院。”
刘馨耸了耸肩:“这些事你比较在行,你说行就行,但我想问这个师资力量从哪来?你原先在工匠学堂的老师大多都是民间手艺人,包括濒湖先生在内,都不算正经的‘士大夫’。但你找来这些人已经不容易了,现在又要开设分校,我担心人手不够。”
高务实道:“那你肯定是小看民间了,大明这么大个国家,民间高手还是很多的,这可不比现代社会,大家都是在学校读书,如今很多人家里富裕,都是自学成才。然后其中有些人志不在科举,或者才华不在文章,于是便去搞自己的兴趣爱好。”
刘馨道:“所以这次定南理工学院也这么办?”
“主要还是这么办,但还有另一种补充办法。”高务实道。
“说说看?”
“安南士人。”高务实微微一笑:“大明的士人我不能随意拉拢,但安南的士人却不同,他们读书本来就读的汉书,而安南虽然名义上已经内属,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大明置官,更谈不上统治。我在安南士人之中挑些老师,大明朝廷估计连过问一下都没兴趣。”
“哦,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还得问一句。”刘馨偏着螓首:“如果有些士人是从大明去安南的,这些人可以聘用吗?”
高务实思索了一会儿,点头道:“如果已经加入安南籍,就可以聘用。”
刘馨笑着说好,心里却暗道:还说安南不是你的领地,你这个做法岂不就是说只要是‘安南人’,无论什么民族都是你的子民?
“那么,安南以外的南疆各地呢?”刘馨当然不会把刚才的想法说出来,毕竟高务实死不承认嘛,于是岔开话题。
“也可以。”高务实道:“其余各国比安南与大明的关系更疏远,大明不会有兴趣管他们的闲事——你要知道,安南统治者当初对内称皇帝,大明其实也没管。”
刘馨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高务实问道:“有什么话不方便问?”
“倒也不是不方便问。”刘馨皱眉道:“你还没解释之前为什么要怀疑我是受黄都统指使才建议你招揽落地士人的。”
高务实皱眉道:“我解释了啊,之前不是说了么,芷汀把南疆当做我的基业,而不是大明将来可以收归囊中的领土,因此她最有可能做这个建议,毕竟任何一个国家都不能没有管理者,而在她眼中,大明的读书人肯定是最好的管理者。”
“大明的读书人是最好的管理者?我怎么没觉得?”刘馨翻了个白眼:“没记错的话,要不是因为有你出现,大明好像也就只有几十年好活了。我虽然历史学得不太好,但想必大明的内政干得应该并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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