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家的马车很快出了阎府,今日负责护送他们进宫的是王莹环带来的王家人。
与阎苍从阎家村招来的人不一样,这些王家来的下人从爷爷一辈就是给王家为奴做仆,对于过年与亲人能否团聚也没有那么看重。
他们更希望的是今日能够好好伺候好主家,最后得到主家的赏赐。王家来的护卫身手不比阎家村来的人差,只是在警惕性方面可能就没有那么强烈。
在马车上休息的阎氏夫妇忽然感觉马车停顿了下来,阎苍探出头去询问负责赶马车的下人,前方发生了何事。
“侯爷,前面一姓傅的官员称有事要面见侯爷。”
“姓傅?”
阎苍听到这个姓氏,眼中满是玩味之色,这个时候,如此眼力见的傅姓人家,他不用仔细思考,也知道会是谁。
“妾身本以为这人会有些骨气。”
听着妻子语气中的嘲讽,阎苍心里也是觉得可笑,这人现在丝毫不要脸皮来找到他的面前,他却是不愿意与其再产生纠缠。
“闯过去,若是对方不让,给我狠狠地撞过去!”
“是!”
阎家的马车没有丝毫让步,就在傅怀不甘的眼神之中闯了过去。
他盯着那马车的后车厢,眼神里的恨意仿佛刺透了木板钉在马车里的人身上,一直到看不见马车的身影,他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走吧。”
傅怀知道,自此以后,他是真的再也无法和这位从前的‘恩师’扯上一丝半毫关系。
是啊!谁又会和一个叛徒多啰嗦呢?你又无法带给他们更多的利益,前面发生的一切怎么可能会化作尘埃,一笔勾销。
只不过是全都记在了心里。
PS:傅怀的出场真的是临时安排的,因为作者此刻正与好友一起数落那个背叛者的不是。
没有怨恨,只是记在了心中,从此再也无法相信这满口仁义道德,其实人模狗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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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宣武门之后,阎苍就与妻子分开,在路上他们遇到了同样来拜贺的杨家遗孀,倒是可以让妻子与其一起前往皇后所在的凤仪宫。
说来可笑,杨邺被杨颌残害,冒死送出‘求救信’最后只给二女落得一个男爵的封号。
倒是朝廷听闻杨时在外立了大功,将杨时的子女都给了子爵的封号,这一饮一啄之间,似乎要将杨时与现在的杨家分开。
但是阎苍清楚,自己那好友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待其回到保定,还会再有封赏,而杨时大概率会求朝廷将封赏给与兄长的家眷。
杨时这一趟前往草原,虽然给国家带来了利益,却最终搞得家破人亡,不知道他回来之后能否坦然接受这些事实。
毕竟,如果他没有在草原失踪的话,说不定杨颌不会做出那么极端的举动。
一直以来杨时就是杨颌与杨家的粘结剂,这粘结剂不在了,这家也就碎了。
阎苍收回发散的思维,来到朝会大殿之外,已经有无数官员侯爵等在了这里。
阎苍刚一过来,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毕竟眼前这位可是这段时间以来保定城的风云人物之一。
尤其是其在南军校场教训奋武王白双的举动,引起了皇族宗室们不小的兴趣。
“元珣来了!哈哈哈~快过来,今日由本王来为你介绍一下宗室的子弟们,以后大家遇到也不会陌生。”
安陵王白非见到阎苍的瞬间就引着身边一众皇室子弟全部走了过来,阎苍有心避让,这被对方直接叫了名字,也不好推脱。
只能迎着一众大臣怪异的目光,硬着头皮与诸位皇室子弟打招呼。
“府南不去救救你这兄弟,看他的样子可不自在。”
贾阮的官职在这一批觐见者中间算是最高的几位,虽然已经离开了相府,但是范术还是愿意和这老朋友待在一起。
这一次叛党作乱,范术应该说是丞相府一众官员中表现最平庸的一位,战乱之后,除了一些钱财奖赏也没有得到别的什么。
实在是那日好友周湘被刺客暗杀惨死之事让范术心里产生了恐惧,这相府诸官两个热心肠,一个是周湘,一个就是范术自己。
周湘因为给杨颌做媒,好事办成了坏事,最后被杨颌派人暗杀。
这让范术心有余悸,相比之前,性子收敛了不少。
回忆往昔为人这几十年,觉得自己很多时候多管闲事并非什么好事。对自己有了怀疑,自然看哪段过往都觉得有问题。
整日疑神疑鬼,恍恍惚惚,确实人消瘦了不少,精气神也没有之前那么敞亮。
听到贾阮的话,范术看了一眼被众人围成一圈的阎苍,却是摇了摇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骤居高位,当小心谨慎才是。”
“府南太过于钻牛角尖了,恐怕于身体不易。”
贾阮看着往昔的老友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也是有些心疼,周伯瞻死后范术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每日除了正常工作,也不再参与他们这些好友之间的聚会。
本就没了杨颌与周湘,现在范术也变了性子,这个小圈子算是彻底完了。贾阮有观相之能,范术阴郁积于胸中,印堂发黑,若是不能解开心结,怕是时日无多。
多番开解之下,范术仍旧不见变化,贾阮也就吸了心思,只能选择顺其自然。
另一边阎苍自然不知道范术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自他外出从军以来,与家人的关系就没有之前那么亲近,与范术自然也就少了来往。
这次跟随白衍回保定平叛,更是立下大功,有了关内侯的身份,加上常年在军队之中,自是养成了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在家里,就连妻子王莹环都对他有了敬畏,更不用说几位嫂子。
平时若不是逢年过节之时,几位嫂子都会待在西院不会过来,王莹环却是没少向他抱怨这院子大了,少了些许人情味。
阎苍虽然回到了保定,但是心思还是一直在朝堂,在军队之中,对于这家中的事也是少了关注。
妻子的抱怨没有引起他的反应,他与长嫂家兄范术的关系,说到底还没有杨邺与封长二人来得更亲密。
他总觉得范术过于长袖善舞,对人难以真诚。与他有同事关系和利益关系的封长,相处起来反而更简单一些。
现在除了一些节假日的礼物来往,倒是与其少了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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