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午吃过饭就开始陆陆续续有人来咨询,其中超过一半都是问杂试三科的,武试的一小半,反而是文试的最少。
很多来咨询的百姓根本就不识字,一个问题要反反复复重复几遍才能掰扯清楚。
这自然导致了效率低下,然后人越来越多,八个负责登记咨询的小吏根本忙不过来。
“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带过来了四个吏官再开四个口子,剩下的亲兵让他们全部去维护好秩序。”
阎苍看着这些人,眼中都是渴望的光芒,他知道这些来报考的人之中,只要有十分之一是真正有能力的,那么都能给长平县官府带来全新的生机。
更不用说这还是第一天,很多人还在观望当中。
随着人手的安排,现场的秩序开始逐渐稳定下来,一些百姓看到满身煞气的士兵出现,自然安分了下来。
还有一些蠢蠢欲动的人,看到这一切反而止住了步伐。
当然阎苍并不担心这会导致这些人放弃报考,反而因为这井然有序的状态,会让更多百姓明白官府对这次科举考试的重视,之后的几天人只会越来越多。
“师父,这文试和武试我还能了解,但是这杂试该怎么考?真的让他们种地打铁吗?”
金准今天一整天都在接受新的知识,他感觉自己的头皮有些瘙痒,或许是因为快一周没洗头的原因吧。
“种地、挖井、打铁,都不是短期内能够完成的任务。这杂试三科,更多的应该是以面试,口试为主。”
阎苍回答了金准的问题,若是在现代这个知识普及的年代,那么这些考试肯定是笔试为主。
但是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干这些活的都是一些底层的百姓,他们是因为没钱没人脉,得不到知识的传承才去做这些‘贱业’。
因此阎苍可以肯定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不认字的,更不用说笔试。
阎苍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让官府聘用的有能力的工匠、当地种地有名气的农民、官府方面兴负责修水利的吏官来成为这些人的考官。
通过口述,面相来判断这些人是否有真正的本领,最后评判成绩,当然有技术革新的肯定要额外加分。
阎苍对待杂试是十分重视的,当然不是他不重视其他两试,而是因为杂试是面试,这就将其中的公平性给拉低了。
来面试的人是谁,外貌如何,和考官是否有亲戚关系,他的家庭是不是名门望族,其人是不是有一定的名气等等一系列因素都会成为影响这场考试的关键。
因此阎苍决定亲自坐镇,以防有徇私舞弊的现象出现。
“文试由袁主薄为主考官,武试则交给你来坐镇,给我好好盯着这些人,不要让他们在考场上耍小手段!”
“是!我一定替师父好好看看,这长平县是不是真的卧虎藏龙。”
金准听了十分兴奋,在一旁摩拳擦掌,毕竟这是阎苍第一次真正将这种与官场有联系的大事交给他,他自然不会让阎苍失望。
其实不仅是长平县,当这个消息传出长平的时候,离此一百多里的几个村子都沸腾了起来。
一批接着一批觉得自己种地厉害的农民开始准备,想要博一个好名声,若是能被官府看中,侥幸得了一官半职,那才是真正改变人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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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行,你看看这满村老少,可都被这位侯爷一纸公文搞得鸡犬不宁了~”
距离长平县一百多里,棠宁县最边缘的石马村一位书生打扮的中年正坐在自家的驴车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这些围坐在村头互相讨教的农民们。
“我本以为只有书院才会出现这种场景,没想乡下田间地头也会出现这种情况,该不该说沐猴而冠呢?”
说完,他将手中早已打开的酒葫芦伸到自己嘴巴旁边,‘咕噜咕噜~’又是两口酒喝下肚。
“少爷~按您这么说,那么这长平县咱们还去不去,老夫人可是交代了,若是您再在家中这样游手好闲,今后就只能您亲自下地耕田了。”
名叫立行的书童有些没好气地看着自家这位大龄‘少爷’,从十八岁读书归来就开始在家中整日游手好闲,除了看书喝酒几乎不做任何事情。
虽然家里在村中算是小富,但是这样一位不成器的‘少爷’,自然引得家里的老人不满。
老夫人当初将少爷送到州府书院读书,是希望他能谋个一官半职好光耀门楣。
哪知这位却说书院之人不足与谋,在读书求学的最后一年跑了回来,自此在家一躺就是十五年。
这位叫立行的书童都从十二岁熬到了二十七岁,孩子都能会打架了,可是到现在还依旧是一个书童的打扮。
已为人父的他,对这身装扮感觉十分羞耻,毕竟看上去就像是自家儿子放大版一模一样。
他只希望自家这位少爷赶快谋一个好出路,他也不求鸡犬升天,只盼着赶快卸下这身衣服,将行头换成大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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