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齐婶子,这个14寸的黑白电视和18寸的彩电确实差了不少,你看电视里那个人看的都不是很清楚!”
“桂花你说的怎么那么对,这个电视看的就是不清楚,对了,你为啥不去李银川家看彩电吗?”
“别提了,刚才孩他爹去的晚了,都没地方了,要不谁爱看黑白,他老齐婶子你为啥没去银川家看彩电啊?”
“别提了,前两天我脑子犯浑了,因为一点小事银川他娘口角了几句,说完我就后悔了,这几天也没找到机会和解,只能在这将就看了!”
“啥事啊?素贞是个脾气好的,一般都不会跟人吵的!”
“别提了,我都说了是我脑子犯浑了,本来好好地就吵了两句,只能来这看这个破电视了!”
“行吧,来了都来了,不过老实说这也有这的好处,他们家银虎前一阵坑了大家,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大家都不爱来,最后弄的这地方倒是蛮宽敞的!”
“嗯,对付看吧,明年看看能不能到银川家那边去看!”
听到这几句话老毕太太就觉得一股怒火从脚底下直冲顶门,双眼气的往外凸出,脸上的肉气的都拧在了一起。
猛的跳了出来,怒吼一声。
“滚,你们都给我滚!”
老毕太太一眼看到放在板杖子旁的大扫帚,直接抡了起来,向来他家看电视的那七八个人身上划拉了过去。
“银虎他奶,你干什么?”
“老毕姐姐,你疯了?”
“老毕婶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大家看着好像发了疯一样的老毕太太,纷纷出言。
“哼,还说不爱看黑白?
来我家是将就?
银虎坑了大家?
你们大家都不爱来?这是人说的话!
都给我滚,给我滚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一听到刚才说的话被老毕太太听见了,桂花婶和老齐婆子脸都憋的通红。
桂花婶还使劲解释了一下。
“银虎他奶,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还不是这个意思?你以为我老了就傻了,快滚,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桂花婶和老齐婆子她们只能老脸通红的走了,剩下的没说话的一看老毕太太这个样子,也就不吱声转身走了,出门之后他们相互看看,不约而同的加快脚步直奔李银川家。
万一去早一点在李银川家还能再挤出一个地方呢?
理想还是要有的。
就这样本来一次大家一起用黑白电视看春晚的活动被老毕太太的大扫帚给生生打散了。
看着离去的人们,老毕太太狠狠地往地上呸了一口。
“呸,老大,把电视抬屋里去,咱们暖暖和和的在屋里看,别让这群没良心的畜生看,这群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李长福看看老娘,没敢吱声,麻溜的把他们家的黑白电视搬进了屋子。
烧出的热水没那么多人喝了,行了,直接留着下饺子吧!
……
这边打的是乱七八糟,而李银川家则是一片喜庆。
随着老毕太太家那边的人过来了,李银川家这边更挤了,也更热闹了。
而且别管你那个位置能不能看清电视,李银川家都会给你端上一杯红糖大枣水,哪怕是最后一个到的桂花婶也得到了一杯热热的红糖大枣水。
桂花婶喝了一口,喝到嘴里甜甜的,心里也是甜甜的,再跟老毕太太一对比。
人与人啊,真是不能比,差距太大了。
李银川家实在是太仁义了。
随着时钟缓缓走向了晚上8点,
1984年春节的联欢晚会开始了。
作为华夏历史上的第二届春晚,相比后世的那种绚烂的舞台和灯光效果,现在的舞台布置的无疑是土里土气不及格的。
主持人也是五花八门干什么的都有,有解说动物世界的,有演员,有宝岛的,也有香江的,当然还有那个年月最顶级的腕儿-相声演员马老师。
院子里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在认真的看着晚会,看着他们这辈子看的第一台春晚。
哪怕是若干年后,他们白云村的人出去都可以拍着胸脯说:“我1984年就在农村老家看过华夏的第二台春晚,还是全村人用18寸大彩电看的!”
在这个文化生活贫瘠的年代里春晚无疑就是一枚重磅炸弹,眼花缭乱的各种节目让白云村村民今天是大饱了眼福,听马老师表演的单口相声《宇宙牌香烟》时候,大家都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
一阵接一阵的笑声响起。
“噗通!”
“哎呀!”
大家循声望去,原来是听的太好笑了,爬到树上的狗蛋笑的过了头,一不小心从树上掉了下来,幸好冬天衣服厚,树下又有雪,没什么事。
“哈哈哈哈!”
看着狗蛋的加戏,大家更欢乐了。
两世为人,李银川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一次春晚,凛冽的寒风吹到老李家的院子里的时候也变的很温柔,这才是春晚,是全体华夏人民的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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