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李承乾刚被二凤鞭了一顿,你这老头又来火上浇油,是生怕李承乾的玻璃心碎的不够渣?!’
李象心中一万个无语。
‘全特么是猪队友!’
深吸一口气,李象抬头看向跟前的三人,他的消息就是来自于这三人。
最左边的这个英姿勃发、面色刚毅,皮肤呈古铜色,脱衣有肉、穿衣显瘦,有点神似赵文卓,中间这个属于胖壮类型,让李象不由想到少年版马东锡。
而最右侧的这个少年,书生气状,身子纤瘦,透着一股才气。
三人年岁在十七、十五、十三。
少年赵文卓和少年马东锡是他这西池院的侍卫,皆是功臣勋贵之后,蒙荫出仕,来东宫做个太子千牛备身刷资历,才气少年则是李承乾给他安排的伴读。
经过刚才的自我介绍,李象大致清楚了三人的身份。
从左到右,依次是秦琼长子秦理、字怀道,程知节少子程处弼、字子毅,以及宫内宠妃徐充容的胞弟徐齐聃、字将道。
“长公子,你这次入宫是不是撞到脑袋了?竟然连我们仨都不认得了。”
程处弼关心说道。
“子毅,不可在长公子跟前妄言。”
秦理一声低喝。
“嘿嘿,怀道你太正经了,长公子不会在意的。”
“长公子,您不是一直想见一见萧家的那位小娘子吗?我可是费了老大力气才把萧守业那小子买通,明天平康坊咱们东宫和魏王府的马球赛,萧守业会把这小娘子带来!”
程处弼很是兴奋。
‘东宫和魏王府的马球赛。’
‘估计是前身和魏王府杠上的,这政治博弈看来已经延伸到了下一代。’
‘萧家小娘子?’
李象眉头一挑,他隐约记得,李治进位太子之后娶了一个绝美女子,也就是后来的萧淑妃,最后被武则天砍断双手双脚,做成人彘而亡,整个萧氏一族也随之没落。
“我是这种人吗?”
李象看向程处弼,很是认真的问道。
其实现在李象都不知道,自个这位皇长孙原本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啊?”
程处弼一顿,摸了摸后脑勺道:“难…道不是吗?”
接着。
李象看了眼秦理,三人中属他年龄最大,咳了一声,道:“外,外面是有一些谣言说长公子是长安第一纨绔,但那都是谣言,长公子不必介怀。”
‘这就很合理了。’
李象摸了摸下巴。
‘当爹的是个搅屎棍,只顾着自己可劲作妖,这样养出来的孩子能不纨绔才怪。’
‘真好。’
李象咧嘴一笑。
‘如果前身是个正经人,还真没理由做个登徒子。’
“纨绔就纨绔吧,还第一,这年头没点硬实力哪敢谣传成第一纨绔?无聊……好吧,那咱们明天就一起去看一看那位萧家小娘子。”
对这位能够让武则天为之醋意横飞的唐初萧氏美娘子,李象还是有那么一点兴趣,至于有没有发生矛盾关系的想法,那得见了才知道。
‘有我大象在,岂能便宜了小野鸡。’
(晋王李治,乳名稚奴,小野鸡)
说完。
李象看了眼徐齐聃,随口道。
“一起去。”
徐齐聃脸色变了变,板正行礼:“长公子,我要读书。”
“嘿嘿,将道你装什么装啊,我们几个之中可就你见过那萧家小娘子,怎么?莫非是一眼定情,喜欢上了?”
“哎呀呀,怎么还脸红害羞了。”
程处弼笑嘻嘻的伸手揽住徐齐聃肩膀,三人在这西池院共事一年多了,彼此间早已是熟稔,再加上少年人的性情纯直,可称得上一声‘兄弟’。
“我与两位不同,你们是国公嫡子,起家便是从七品,而我的父亲只是一个从六品上的小官。”
秦理和程处弼皆是蒙受父辈荫庇,入太子左内率府,以千牛备身的官职在东宫刷资历,这并非是宿卫小兵,而是从七品上的武官。
(唐朝官职,一二三品高官只有正从之分,而三品之下,正从之间又有上下之分,从七品上,大约在副处与正处之间)
“兰陵萧氏,哪能攀得上。”
徐齐聃摇头笑道,在这个门阀时代,门当户对是婚配第一准则,如兰陵萧氏这等望族,根本不是小门小户能够攀上亲的。
“呵,什么狗屁望族,你姐姐是宫里的二品充容,你是当今天子的小舅子,身份不比她一个萧府养女尊贵?”
正值几人讨论之际,李象已经坐在案前,执笔写着什么。
“秦理,拿着我的佩玉和这道方子去药藏局,告诉药藏郎,一个时辰之后我要这副汤药,熬不出来,拿他是问。”
说着。
李象递给秦理两张药方。
秦理接过药方,根本不看,而是折了起来,只是心中疑惑长公子何时会开方子了,行叉手礼:“唯。”
“徐齐聃,你将这首诗送于左庶子。”
‘诗?’
‘长公子素日里连诗经都不看,何时会写诗了?’
徐齐聃疑惑接过,当看到这宣纸上的诗句之际,整个人骤然一顿,出身于书香门第,徐齐聃八岁就能作诗写文,一眼便是看出了这手中绝句的妙处,他甚至已经能想象到张玄素看到这绝句之时的欣喜若狂。
“唯。”
行礼,徐齐聃如宝贝一般把这宣纸卷起,随后匆匆出门去。
最后,李象目光落在了程处弼身上。
程处弼霎时兴奋了起来。
“长公子吩咐!”
李象眼神示意案前空着的位置。
“坐那,给我讲一讲,我这十三年都干了什么,顺道再讲一讲长安城中的勋贵后代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越仔细越好。”
经过短暂的观察,李象基本可以确定,这个程咬金的小儿子,表面看起来四肢发达、一副凶相,实则心细如发,且是个不折不扣的八卦佬。
“啊?”
“好,好。”
程处弼听着李象这一通话有点发懵,心道您自己这些年干了啥不比我了解,怎还要我来说?
但既然长公子发话了,那便照做。
………………
………
天色,逐渐近了黄昏。
长安城中的三省六部、五寺九监,皆是收到了一卷来自于宫中的赐诗,百官文武,无不惊叹这一首塞上行之气魄,并以极快的速度在长安城各坊流传。
对这首‘塞上行’作者的猜测,更是第一时间窜上了大唐热搜榜第一。
有说这是皇帝陛下亲作,有说这是被誉为当代诗作第一的上官仪所作,也有说这是隐居东皋的王绩王无功所写,更有甚者,将这视之为昔年秦王府十八学士,已故永兴县公虞世南的遗作。
仅是传世半个时辰,这首《塞上行》便是已经被奉为贞观第一诗,被束缚已久的大唐诗坛之门,在这一首塞上行的冲击下,轰然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