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执着于过去的教书匠,把目光投向了淑凤,教书匠神色更加愧疚不已,嘴唇抖动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伶俐人母亲来到淑凤身边,抱住淑凤:“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哥哥只有这一个妹妹,弟弟只有这一个姐姐,你才是我们的宝贝啊!”
淑凤流着泪,说道:“我不是你们的龙小心,我被污染了的一缕残魂,对哥哥对弟弟对你们我都没有感情,就是那缕残魂依然固守着前世那一点执念,还在找过去的哥哥弟弟们,如今那点念想都断了,我还怎么回得来?我也曾想着接受你们和他们,但是,到现在我都做不到,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伶俐人无助的看向教书匠,教书匠神情更是痛苦不堪,一念错,好像无论如何都找不回前世的影子,纵使下决心与过去隔绝,那么现在找到了那种心中一直渴望的亲情吗?无论是云台峰那边塑造四神女的瓷身,还是满世界寻找四位妻子的真身,他要的不仅仅是妻子们神魂的完整回归,还要她们过去的肉身回归,这种执念让他对这一世的妻子们有一种疏离感,也让他离这个现实越来越远。
终归还是错了,一直停留在过去走不出来的,原来是自己!
少女模样的姨姥姥文红依说话了,作为辈分最高的长辈,她的话极有分量:“你们都是杨家人,都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我是你们的姨姥姥,你们可以谁也不认,但是,我这个姨姥姥当定了!”
小双率先跪地磕头,接着宇燕小玄和淑凤也跪倒,淑凤说道:“不但是这一世,您永永远远都是我们的姨姥姥!”
教书匠直到这一刻才豁然开朗,无论前生今世,他们都是我要竭尽全力要守护的人!
小双拉住宇燕的手,破涕为笑,伸出自己的手腕,那条蚯蚓一样的烫痕赫然醒目,笑道:“这是你欺负我的证据,我一直留着,时刻提醒我自己,我不能忘了那个老是欺负我的暴躁哥哥!”
宇燕搂住小双的脑袋,泪水再一次如泉奔涌:“对不起,小双,那个时候的哥哥是个混蛋,跟那个固执的父亲一样,看不上你这个跟死耗子一样的弟弟,想找回那个英俊无比的小双,折磨你,是想提醒我自己,你不是我弟弟,我弟弟才是小双!哥哥早就知道错了,无论你是谁,这一世,我们是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兄弟!”
小双看着教书匠父亲,说道:“红庙村有些年没回去了,那座老院子被复刻在那里,红庙村是家乡,白塔镇是家乡,我们该回去看看了,父亲,我们一起回家吧!”
教书匠将几个孩子圈在一起,“好,我们回家!”
小双等人出了大墓,立于天空,教书匠看着那座已经荒芜的大院,心中不禁感慨,这个他曾给予无数心血和希冀的大院,先是令一个儿子对自己的根起了疑心,后另一个儿子因此问出了自己心碎的问题,那就是我们这一世还是不是你儿子的令他肝肠寸断的疑问,现在,他亲手摧毁了他孕养无数岁月的儿子的躯体,像是与往事告别,教书匠一只手掌拍下,这座院子连同那处大墓,彻底不存于人世,变成一处湖泊。
占灵街,有一座湖,叫做养龙湖!
小双将小瑞等九子叫过来,一起跟着教书匠去了红庙村,那个位于大岛上的家乡。
都回来了,红庙村再一次热闹非凡,九子十几年未归,父老乡亲们全部出动,那棵大橡树下,当小双等人出现,不但杨氏一族的老老少少全部跑过来,就连木先生钱先生老泉封先生老金等外姓人甚至十巫都挤挤插插的在一起,红庙村,比过年还热闹,迎接他们的孩子的回归。
教书匠一改刻板面孔,笑容令人如沐春风,说的第一句话是:“孩子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然后说道:“我的那间小院子装不下这么多人,那就在这大橡树下摆上流水席,各家不要藏私,一家两个菜,酒水我出!”
众人轰然离去,教书匠则领着自己的孩子们回到了那个久违的院子,这座院子,在六叔及村里人的照料下,依旧保持着当初的样子,只是,更干净,更有灵气了。
伶俐人和姨姥姥以及淑凤等张罗着饭菜,小双宇燕则是在院里摆上那张木桌子,就是当初一家五口吃饭用的饭桌,现在看来有点小了,但是挤在一起,更显得热闹无比。
先是一家五口挤在一块,端着饭碗,教书匠闷声不吭,伶俐人麻利的为儿子女儿盛饭,宇燕端着饭碗,点点桌子:“山嘴子那边,葱籽十斤能卖一钱银子,白塔镇才能卖半钱,明天我去山嘴子,多卖半钱银子足够买好几升米了!”
伶俐人道:“道太远了,好几十里,还都是山路,你这么小,背着好几十斤葱籽,能不能背动不说,就是真的卖了钱,这一路也太不安全了,遇着劫道的,你又打不过怎么办?”
宇燕瞪了瞪眼睛,指着小双和淑凤说道:“难不成看着他们饿死?”,又看了看教书匠:“我在这个村没少被打,除了你吵吵闹闹之外,别人放屁了吗?一天除了上学堂叫人家写几个字,别的什么都不会,连借钱张罗张罗所有的事情,还不都是你跑断腿?他会干什么?不管用,还得靠自己!”,伶俐人手中的筷子打在宇燕的头上,“长大了翅膀硬了?谁都敢说?”,宇燕气囔囔道:“就是那么回事,还不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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